地牢里比想象的还要脏乱难堪,一连七天,我都睡不着。
头脑清醒的好像这七天也不过是一个白天而已,一点睡意都没有。
柳绿跟琳琅已经困得都睡着了。
因为小凳子,我好歹保下一条命。
满脑子都在盘算,到底我疏忽在了哪一点,外面到底什么样,母亲有没有担心我。
最后,被那脚步声打断。那脚步声缓慢,沉重,每踩一步都要准确无误,都不能踩空,不可以踩偏。
我抬眼,看到凌云鹤。
他看起来好极了,甚至那喜悦。都从嘴角泄露出来,双眸全是高兴,那么耀眼。
我皱了皱眉。
他为了跟我更好的对视,蹲了下来。然后一手拿出一枚针,很细的一枚针。
我看着他。突然也就明白了。
他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稻草捆扎的小人,上面有一张黄纸写着字,黄纸上面是一小撮头发。
他将针在稻草人的胸口扎了一下。
“唔!”胸口倏然疼的我撕心裂肺,我强忍着,才没有叫出声。
他拔出来,又在稻草人手臂扎了一下,我的手臂就跟着疼了一下。
我捂着胸口,仍然看着他。
“看到你这样,凌云遥得多心疼。每次见他在方府。我都在想刺哪里呢?刺哪里,凌云遥才能更揪心的疼?”凌云鹤的表情几近残忍。
我早就该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怎么会安好心。
而我最应该想到的是,这一世,凌云鹤和凌云遥都有变化。方子敏方铭山方子卉。整个方家都没有变,只有凌云鹤和凌云遥与上一世根本不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说不清楚。
一次又一次看到方子敏跟凌云鹤在一起,我就应该猜到,他会跟方子敏联手。
这稻草人根本不用血,只要头发就可以施咒了。
这是秘术,那咒语也早就失传,到底凌云鹤如何得知,我并不知晓。但是我知道,他们利用了我的谨慎。
方子敏大张旗鼓的得了我的血,就是为了叫我想到,我是中了什么邪术,好去居无求寻那变戏法的老头。那老头根本不是居无求的,他只是跟方子敏一起骗我而已,所以小凳子再去找他,才会没人认识他。
老头再次出现,似乎是给予帮助,其实是为了引诱我去浔王府。
为什么每次都是凌云遥在我刑天舞的时候疼,为什么时间不固定?为什么老头会反复出现帮我们?这些本来我可以想到,可是那几天,我身上都是刺痛。疼的我根本想不了这些事。
如果我告诉凌云遥前前后后,或者他不会跟着我上当。可是我不想他担心,隐瞒了下来。
凌云遥之所以搜不到方子敏房间里一点东西,不是她藏起来了,而是在凌云鹤的手里。
多简单的计。我仍是没有看出来。
直到在浔王府后院,琳琅说心就那么大,忙了一个忙不了另一个,我才想明白。
可惜晚了。
“我知道,你在浔王府后院就想明白了。”凌云鹤轻抿薄唇,脸上竟然有三分妖艳。他也很好看,带着妖艳和冷漠的好看,沉静还有沉着都让他看起来让人着迷。
我还是没有做声,他并没有将针从稻草人上拿下来,所以,我的手臂一直抽痛。
他一双眸子清楚的映着我的脸。
我忍住疼,突然笑了笑,我在想,我要赌一把。
他见我笑,额头的青筋动了动。
“你把凌云遥怎么样了?”我开口问他,“我死了没有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凌云遥怎么样了,我不能没有他!”
凌云鹤的双眸果然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