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郑二婶手里拎了两条草鱼,鱼嘴里拴着稻草。
见是郑二婶,秀春下了炕,让郑二婶坐炕上。
郑二婶把两条草鱼递给秀春,“小二不知道在哪条沟里逮的,给你两条煮汤喝。”
秀春没客气,欢喜的接了过来,两条草鱼还活着,秀春拿了黄盆,从堂屋门口的大水缸里舀几瓢,把草鱼放在水里养着。
两条草鱼有庄稼汉手掌那么大,长得还挺肥,秀春打算一条煮汤,一条拿来红烧!
“呀,这么些好东西呐…春儿,是你大舅寄回来的吧?”
以前秀春她娘在的时候,宋建军总寄东西,郑二婶跟秀春她娘关系好,也跟着沾光,打从秀春她娘走了之后,宋家和孙家人大闹一场,之后宋建军就没再寄东西过来,估计也是怕白落到秀春她叔伯手里。
当着郑二婶的面,秀春没啥好遮掩,笑道,“刚寄回来的,就是我不知道咋用。”
秀春说这番话,郑二婶并不觉得奇怪,乡下娃本来就没见过世面。
郑二婶喊秀春过来,“我的傻闺女,啥不知道,二婶跟你说!”
秀春甩了甩手上的水,甩掉鞋爬上了炕,先把毛绒绒的橘色上衣拿起来,“二婶,这是啥,毛烘烘的。”
郑二婶噗嗤一声就笑了,“傻春儿,这可是羊毛衫,好东西!等天气再暖和点,把棉袄一脱,换上羊毛衫,出去一准把人给羡慕死!”
秀春又拎了同样材质的黑色裤子,“那这个就是羊毛裤?”
郑二婶为秀春的举一反三感到满意,“羊毛裤现在差不多就能穿了,不过外边要罩一条布裤。”
扫了一圈,郑二婶拿了一条卡其裤,“就罩这条。”
秀春对卡其裤不太感兴趣,手一直放在羊毛衫、羊毛裤上,摸了又摸,又软又暖,“二婶,这两个好,穿上一准快活极了!”
郑二婶把秀春手里的羊毛衫拿了过去,搁在手里反复打量,眼含羡慕,“一准是你大舅妈称羊绒线手织的,春儿你知道羊绒线多少钱一斤不?得二十来块钱一斤呐!也有差点的混纺羊绒线,十来块钱一斤,你这个一摸就是全羊毛绒线,你大舅他两口子也算有心了!”
二十块钱呐,秀春咂舌,她去年工值加起来才换十块钱…
秀春忙拿起卡其裤问,“二婶,这个得多少钱?”
“十来块!”
“那这个书包呢?”拿起军绿色的单肩斜跨包。
“估计三块多。”
“这一堆呢?”铅笔、橡皮、写字本…
“一两块。”
……
送走郑二婶,秀春盘腿坐在炕上,两手托腮,盯着面前的一堆东西,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面前的这一堆,可都是她欠下的债啊!
秀春削了铅笔,拿了个练习本,在第一页纸上歪歪扭扭记下宋建军给过她的东西。
抛开起先给的五十块钱不谈,锅碗瓢盆、大豆油、砂糖、棉被枕头,加上这次邮回来的东西…
秀春把知道价钱的东西都记在了后面,不知道的暂时搁着,等以后知道了再补上。
就算现在还不上,也必须记在账本上,时刻提醒她欠下了多大的人情,宋建军两口子在她困难的时候给予她帮助,日后让她赴汤蹈火都再所不辞!
眼见就晌午了,秀春把东西整理收起来,衣裳叠好收到木箱里,上学用到的东西都归置到书包里,至于铅笔和练习本,用不完的也一块收纳到木箱。
宋建军还邮寄了麻饼、水果糖和江米条,秀春刚才全拆了包,分给郑二婶一部分,至于剩下的…
秀春想了想,翻出废报纸,一撕两半,把麻饼、水果糖还有江米条拨在平摊的报纸上,分包了两包,一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