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高速公路,转上年久失修的国道。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小时,颠得我都晕乎乎的了。年久失修的公路连接的是一个陈旧而遥远的小县城。这里有好多建筑都几十年没有翻修过。
当然这也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它保留了这片土地上大多数地方几十年前的样子。甚至,还有相当大的一片地方保留着几百年前的样子。用比较专业的旅游术语来说,这里绝对是一个欠开发,但是也绝对原生态,古香古色的古城。甚至,比较浪漫的想,这地方就像一个梦境。
我们下车的汽车站,在差不多十年前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显得陈旧破败不堪,现在却也似乎没有更加的破败。我们在车站门口上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好多年以前,这样的摩托车就在这个小城里跑着。时光的拂照在这里似乎出现了某种停滞。甚至包括乘坐这种三轮摩托的费用——从车站到我家,两块。时间停留在了我离开的时候。更早的时间,停留在别处更古旧的屋子里。
一路上肖濛的相机就没停过。狭窄拥挤的街道,依然挂着供销社的牌子的商店,老墙上面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标语,甚至一只苍凉叫着飞过的乌鸦,全都被她贪婪的拍进了数码相机里。
肖濛惊叹的说:“这里像个梦幻之城。”
更让她惊叹的是,一条蜿蜒流过的河流对面半坡上那鳞次栉比的黑瓦房。灰的墙,黑的瓦,层层叠叠的院落和随处可见的古树。可惜我家不在河那边的半坡上,而是在靠近县政府的新城。说是新城,也没有什么和眼前这个时代特别合拍的建筑。政府和县委也在一个山坡上,被一圈常绿的老树严严实实的遮盖住了。
肖濛认为这个地方很好的保留了时光的足迹,但是这里的人很多年来一直抱怨这里太闭塞,让他们和外界产生了严重的落差。可是这时候我没有心思为这些事情费神,让我苦恼的是,我突然想起快过年了,但是我走得匆忙,根本没有给我老爹准备什么礼物。只是在出发前很随便的打了一个电话。
老爹肯定会很大度的说回来就好,什么也不需要。但是我自己明白,这是做儿子的失职。怎么办呢?我总不能送他一套盗版光碟吧,里面还有许多是**的。直接拿钱,那也没有多少可拿。
肖濛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她把自己刚买来还没用地一个SONY地录音笔jiāo给了我。还振振有词地说:“抵制日货嘛。你说地。我相信老人家一定比我们更能正确对待这样地阶级敌人地产品。”她买地东西一般都不会便宜到哪去。同样是录音笔。也有300多地。但是她这支不管是外观还是xìng能。至少也得一两千。我老爹要录音笔绝对没用。但至少这算得上一件像样地礼物。
我说:“我怎么说。儿媳fù给你地礼物?”
肖濛伸过手来就想把录音笔抢回去。我忙说。开玩笑地。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表现吧。真是地。多少考虑一下别人地感受好不好?
我家住在县一中地教师宿舍里。那还是我妈当初留下地房子。我老爹在公安局上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子承父业。我对小强说过。我们家有亲戚在派出所上班。事实再次证明。我真地是个很诚实地人。
但是。都这么多年了。我老爹依然只是一个普通民警。甚至警衔都比我低。不是没上去过。后来又被降下来了。我只告诉他我在大城市找到了一份吃皇粮地工作。没敢说是警察。我怕他会受到严重地刺激。主要是因为我警衔居然比他高。
好在去年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光荣退休了。光荣不光荣那就算了。反正他退不退休。在别人眼里都没有多大地区别。我给肖濛说。我各方面都朝我老爹。她现在信了。
老爹接我电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肖濛要来,所以他看到肖濛,听到肖濛甜甜的喊一声“伯父”的时候,不加掩饰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