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湘亭风大,还请移驾抹云楼吧。”
“酒疹?”陈阿娇目瞪口呆,听完侍女佳霓禀话。“皇上以前从不出酒——”她话未说完,已经想通其中关键。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取点甘草加杜衡,葛花,藿香,送过去。”
“是。”佳霓福了福身,乖巧退下,临走时怪异的看了一眼一边笑的揉肚子的刘陵。
“你好歹收敛点。”陈阿娇瞪她,自己也掌不住笑了。
“娘亲,”刘初撇撇嘴,“不过就是出酒疹么。哥哥也出过,有什么好笑的?”
“早早,”刘陌喊道,有些窘迫。
“没错。出酒疹没什么好笑的,但是”刘陵好容易挣扎着说出句话,出酒疹的人不对啊。她想象着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武帝,刘彻一身酒疹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
************************************
“陵儿有什么好笑的?”楼外传来淡淡的声音。
刘彻进来的时候刘陵还在笑,终于渐渐收敛。坐在椅上微微抬首,看向楼前。
在馆陶大长公主和杨得意的簇拥下,刘彻走进来。
阿娇亦回首,彼时刘彻站在楼中,逆着光,看不清神情。脸上虽泛起红疹,态度依旧闲适,并没有陌儿那次那么严重。乍眼看去,没有折损太多俊朗。
原来,汉武帝刘彻,说到底,也是一个普通人。
她垂眸,忽然间心思就一开,将心底深处对他的一丝畏惧放掉。
“娘娘,”佳霓赶回,禀道,“您要的yào已经全部拿来了。”
“好了,将yào放下,你下去吧。”刘嫖吩咐道。
“是。”
“飞月公主,昔日听荼夫人说起你的一些事。我颇感兴趣。”刘嫖含笑道,“你不妨和我一起来,我们单独说说话。”
刘陵明白她的意思,打量了一眼阿娇,浅笑道,“大长公主相邀,敢不从命?”
“陌儿,初儿,你们也一并跟来吧。”
陈阿娇哭笑不得的看着母亲带走了抹云楼里所有的人,杨得意也悄声退下,掩了门。
顷刻间,抹云楼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刘彻没有说话,缓缓走到窗前,窗下置着一架古琴,琴声小巧古朴。
“娇娇,”刘彻唤道,抚摸着琴身。“朕记得,小时候你学琴那一阵子,非常的不耐烦,将这具听雪琴砸在地上,琴底座上留下一条痕印,就是当时所为。”
“不对,是琴身,那条痕印在琴左帮。”陈阿娇含笑道,“可能年深日久,皇上记差了。”
“唔,”刘彻淡淡应道,抚过琴左侧,触手凹凸,果然有一道痕印。
“那个时候,你学琴,朕学篴(汉代以前,横吹竖吹的单管乐器统称为笛或篴。)似乎都很顽皮,将教的师傅都气的不轻。”
“明明皇上比阿娇聪明多了,怎么如此谦虚呢?”陈阿娇不在意的低下身去,道,“谢琴师都说,我要有太子一半聪慧耐xìng就好了。”
刘彻默然,许久,回身若有所思看着她,“小时候,娇娇是最讨厌念书的,结果,现在却连各种yào材的yàoxìng都记得下来。”他望着阿娇开始为他配置yào量捣制,悠然道。
“小时候,彻儿也是个很可爱很贴心的孩子呀,现在却变的多疑,yīn贽。人总是会变的,不然如何成长?”
“坐下,”她指了指椅子,道,晃了晃手中的草yào,“抹yào。”
“阿娇姐,”刘彻倒也不生气,应言坐在她之前坐过的靠椅上,闭上眼睛,淡淡道,“彻儿还是比较喜欢你喊我彻儿。”
她不由一怔,少了那双锐利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