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管得了那些,情急之下抓着他的手臂问:“我先生呢?我先生如何了?”
他的目光并不曾逃离,依旧直直地看着我,启唇道:“死了。”
死了,他说得淡然。那根本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说出来,也无关痛痒。
所以,他可以连着目光都不躲闪一下。
而我,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心瞬间疼得无法呼吸,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不堪,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咬牙又不甘心地问: “我先生呢?”
他不怒,只开口道:“是朕说的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清楚?”
他不过一句话,而我,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上涌,张口“哇”地一声便吐了一口血。
他飞快地扶住我摇摇yù坠的身子,沉声道:“传军医!”
拾夏已经搁下手中的yào碗,快速转身离去。
军医很快来了,为我把了脉,才起身朝宣皇说了一番。隔得不远,可是他的话,我根本听不清楚。我的耳畔,反反复复全是那两个字:死了,死了,死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军医出去了,宣皇上前来,在我床前坐了,开口道: “军医的话你可听见了?你若是再乱来,也许,会保不住孩子。”
他的话,说得我一惊,手本能地抚上小腹。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出事的!
流着泪闭上眼睛,低声开口:“我要见廖浒。”
“可以。”说话问,他已经起身。
出去不久,便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我睁眼,瞧见廖浒。
他一脸倦色,定然是守了苏暮寒一夜的。
我瞧见他,第一句便是问:“先生呢?”
他的神色黯然,半晌,才低声道:“姑娘,少爷走得很平静。”
猛地紧握住双拳,沉默了许久,我撑起身子:“我去见见他。”
“姑娘。”他按住我的身子,摇头道, “别去了,少爷他,不希望你见他。”
“廖大夫……”流着泪看他。
他低下了头,开口道:“宣皇仁慈,准许我们带少爷走。姑娘要知道,少爷的身份,即便是死了,也由不得我们带走他。天朝那边,哎……”他重重叹息一声,“或许现在,对少爷来说,才是最好的。”
即便死了,连尸体都不能带走……
他的话,让我心酸得不知如何是好。
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好久好久,才忍着浑身的不适,咬着唇问:“什么时候走?”
“现在。”他说得飞快。
吃惊地抬眸看着他,他突然起身,朝我跪下道: “廖浒在这里替少爷谢谢姑娘了,但请姑娘成全。宣皇既然答应了,我们要尽快动身,以免,又要生出事端来。”
我不动,不说话。
一句“成全”,让我觉得无比沉重起来。我一直苦苦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
我亦是知道,我自私了。
微微颔首,眼泪掉下来。
先生,这是你想要的么?
廖浒已经起了身,朝我道:“明宇皇后的家乡,在天朝南部的丰士。”语毕,他再不看我,只转身出去。
丰士,他们要去丰士。
下了床,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脚步踩下去,亦仿佛是没有着地一般。有些浑浑噩噩地朝门口走去,掀起帐帘,瞧见前面一辆马车,青阳侧身坐在马车前,她今日换了男装。廖浒上前,二人并不说话,他只弯腰入内。
本能地yù上前,手臂忽然被人拉住,吃了一惊,听拾夏的声音传来:“今日天朝来人了,公主让他们多停留一刻,他们或许,便再也走不了了。”
所以,青阳才要做这般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