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到娘亲,花少钧便带他去璞苑,躲在瀑布旁的树丛后,告诉他,想哭就哭,没人听得见。
有天,常熙偷偷问花少钧:“你愿意当我哥哥吗?”
后者犹豫了一下,说:“殿下是太子,我不能做太子的哥哥。”
常熙又委委屈屈的问他:“那你愿意做熙儿的哥哥吗?”
为了不让晶莹的泪珠滚落,花少钧只好点头,可那泪水还是落下来了。
……
又四年,花少钧返回锦都成婚,娶的是他授业琴师的义女,名唤虞嫣。大婚三月之后,他因职责在身,仍返钰京。十八岁的花少钧,英雄年少,得配佳偶,愈发神姿英发,风华昭昭。常熙则多了个凑趣花少钧的癖好,逼急了,后者便拿年纪压人,说什么“太子尚小,不当语风花雪月”。
常熙不服,只盼早些行了成年礼,与花少钧比肩而立,一时双骄。可及到那日,他们的父亲却相继去世,花少钧继任,常熙登基,一臣一君,再做不得兄弟。
……
……
前尘往事,未曾忘记。
“少钧,你可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偶要唠叨,偶要找些人唠叨,偶现在才知道原来在首页,在榜上如此重要,不过偶现在也没有推荐机会了,当然偶属于自甘被淹的,但是偶还是想唠叨——
一直潜水滴亲绵,偶滴文已经见到平坑曙光鸟,不要再霸王偶啦~~~~(>_<)~~~~
百花杀 十三(总60)
常熙似嘲似叹,“如果不是花芷裳,父亲不会酒后乱xìng临幸一个婢女,也就不会有我。我从出生就带着卑微的烙印,我的母亲用她满身的鲜血封印了我的卑微,让我拥有了地上的臣民和天上的星星,可当我知道了你的身份,花芷裳的儿子,我的哥哥,比我更有资格继承帝位的人,这封印,松动了。”
花少钧打量常熙,他的卑微,只是自卑,“你是帝国的君主,没有任何人认为你卑微,况且,我也不是姑姑的儿子,我的父亲,是先锦都王……”
“哐”,常熙却将手中长剑丢给花少钧,不容他分辩。
“我原以为你会抵抗,可现在我为你的懦弱感到羞愧。不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我决一胜负,听凭天意,输者无怨。我已写好遗诏,若我死了,王师从你调遣,打败商晟,你便是帝国的君主。”
常熙抽出腰间佩剑,指向花少钧,“现在,我需要一腔鲜血彻底洗净我的卑微,或是你的,或是我的。”
花少钧拾起地上长剑,剑柄微温,鲜血未凝。
……
“锵——”
金石能裂,况乎兄弟?
常熙绝情绝义,步步紧逼;花少钧却回忆起那个飘着梨花的夜晚,他为雪谣舞剑,那一场酣畅,此生难忘——他这一生,颇多负累,难得逍遥:
母亲去世很早,父亲再未续弦,他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也是王位唯一的传人,他见不得父亲为他伤神,便早早敛了少年的心xìng,于学于德,不求远追前圣,亦求近比君子;
十四岁,孤身至钰京伴读太子,父亲殷切嘱咐,他谨记在心,常熙看他年少洒脱,却哪知他背后那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十八岁,娶虞嫣为妻,他爱她以心以命,她却为灵yào而来。即便如此,他仍爱她不渝,却只因那点不名一文的尊严,躲她避她,她身怀六甲,他无心照料,及至虞嫣难产而死,终究是他负了她,奈何佳人已逝,情债难偿;
他在钰京居久,隐约知道陛下曾心仪他的姑姑花芷裳,而更有传言说太子殿下的伴读不是锦都公子,却是帝君之后。他那时觉得陛下待他与众不同,又忆起幼时姑姑对他视若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