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寂寞至死了吧。
宁心并没有发觉在她吹的时候,谢简一直默默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谢简轻轻叹了口气,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宁心停下来。宁心看到,便放下了笛子。她问谢简:“大哥,是我哪里吹错了吗?”
谢简摇摇头,道:“不是,你吹得全对。可我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这么快乐的曲子吹得如此忧伤。”
宁心微微吃惊,她一直很小心地藏着自己的心事,没想到却被那笛音泄漏了出来。不过今天既然被谢简知道了,估计他一定会问起来,自己到底是该不该告诉他呢。宁心目光闪烁,有些举棋不定。
谢简又接着说道:“我原以为你心伤心乱只是因为王爷要娶正妃,可后来郡主离开了,皇上也依着王爷不会再追究,我却仍然没见你真正笑过。所以我才选了这么首曲子来试试你的心意,看来我还是猜对了,你终究还是有其他事瞒着我。难道你就这么信不过大哥吗?唉,我是白跟你来京城了。”
宁心虽然知道谢简不过是用最后一句话来激她,但她对谢简实在有太多的感激,早视他如亲人,所以她也不愿拿假话糊弄谢简。宁心想了想问谢简:“大哥,去年你的朋友曾给我诊过病。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我这病,他到底是如何说的?”
谢简听宁心这样一问,就医隐隐地猜到了宁心所忧之事。他看了看宁心说:“我猜你早知自己的病,所以才没有跟你提起。当时,他看过之后,只说你那病他治不了,大概也没人治得了。”
宁心点点头,对此她丝毫也不惊讶,但她接着又问:“你的朋友可说过我还能再活多久?”
谢简并没有马上答,他静静地看了宁心片刻,然后取出了笛子,吹了一首宁心以前没听过的曲子。那笛音清幽空灵,其间带出的淡然,仿佛能穿越一切,直透人心。余音袅袅中,谢简平静的开口说道:“我以为你并不在意这些,其实知道了又能如何。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至于怎样过,端看个人自己。”
宁心一直觉谢简身上有种奇妙的东西,总能让她烦乱时,静下心来。谢简所说的,她无法否认,但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笑对生死。宁心轻轻叹了口气说:“那么照大哥说,宁心这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谢简走上前,宠爱地摸了摸宁心的头说:“小兄弟怎么忘了,我早就说过,我希望你能尽兴地过每一天。”
“可是如果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如何能尽兴?”宁心一句话脱口而出。
谢简原本正摸着宁心的头,听了宁心这话,手上微微一顿,但很快的又接了下去。过了半晌,谢简才说:“原来你是为了这事难过。其实伤心又如何呢?眼睛也不会因此变好,改变不了的东西,就要试着去接受。目不能视,并不一定就没有快乐而言。我想你并不知道,我那位给你诊病的朋友就是双目皆盲,可极少有人能看出来,他也活得自在怡然。”
宁心心里一震,她根本想不到那个曾经给她诊病的人是瞎子。回想当日,那人和谢简一起走入宁心的屋子,只在门口稍停了一下,听到宁心的声音之后,就分毫不差的走到了宁心身前,伸手搭了宁心的脉,又细细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又跟着谢简又一起离开了。宁心看看谢简,还是有些不信地说:“大哥不是在骗宁心吧?”
谢简语气温和地说道:“小兄弟,我怎会骗你。对于你的眼睛,我的朋友倒也曾提醒过我,他的原话是:‘也许有一日,那姑娘目力会变得与我无异。不过先生也无须太过惊慌,人力所不及,惊慌亦无用,徒增烦恼罢了。’”
“人力所不及,惊慌亦无用。”宁心小声重复了一遍。这道理她又如何不懂,她也曾经以为生也好,死也罢,她并不在意,但现在怎么就失了那份平和的心境呢?难道是因为她有了真正在乎的东西,就注定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