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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贴在圆洞口,在指导员打开铁门的一瞬间,小如躲进了厕所坑道。

    钟庆以敏锐的政治头脑意识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大声呼喊,然而,“报”字刚出口,脖子就被独眼掐住了。钟庆用脚踢墙,独眼则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指导员注意到了里间的动静,大骂说:

    “你们这些王八蛋,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鸟进来锁里间的铁门了,九爷迅速将纸条塞到他口袋,“jiāo给梅健民,”九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一定。”

    等指导员离去,独眼松开了手,他瞥一眼钟庆粉红色的脖子,捏捏颚骨下那柔软的部位。“你叫得出来吗?”独眼揶揄说,“如果我的手从这里chā进你的咽喉,就像叉子扎进一块牛ròu,你还叫得出来吗,书记大人?”

    此时此刻,燃放烟花bào竹的喧闹潮水般的淹没过来,听不清什么在响,也听不出来哪里在响,那种漫无边际的嚎叫似的巨响好比呼啸的狂风,让人感到无助的惊惧。九爷捂紧耳朵,痛苦万分地趴在床板上嗦嗦发抖,帅哥为他蒙上一层被子,九爷战栗的身体才渐渐平息下来。钟庆和独眼在争吵,但只有争吵的口型没有争吵的声音,因为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哪怕是只言片语。

    与外界震耳yù聋的声浪相比,小如从暗管渠发出的声响就可以忽略不计,就像铁轨下虫孓的鸣叫,火车上的人就是想听也不可能听出来的。小如顺着暗管渠爬到平篦透气孔,穿过事先用长柄剃头刀和裤管绞出来的防护钢栅栏之间的空洞,再通过合流管道钻进溢流井,最后从排流管渠挪出地面。

    小如像落汤鸡那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空中万紫千红流光溢彩,那种艳丽、那种辉煌、那种扣人心弦的迷乱感,让小如觉得自己是从地狱派遣到天堂出差的小鬼,跟号房的黑暗逼仄相比,这才真正叫天壤之别。当然,小如的头脑清醒得很,他没有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也不敢陶醉,一弯腰,就消失在烟花怒放的天空下。

    第111节:九号房(111)

    持续bàozhà的烟花照亮了王苟的归程,别说是烟花,就算天上会掉金子王苟也没有心思抬头张望,他的心早就被一个意念紧紧地塞满了:帮主是否还在九号房?   (松语文学|www.16sy.com)

    本来,一到看守所王苟就想查阅花名册的,无奈指导员的兴趣全在天空上,根本没听王苟在说什么。等到曲终人散,指导员才意犹未尽地打开抽屉取出花名册给王苟。按指导员的理解,王苟从党校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要看花名册,这是对自己工作的质疑。这么一想,指导员的牢骚就酸溜溜地冒出来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又不是新婚之夜揭盖头,你急什么?”

    沉默寡言的王苟没接指导员的话茬,像刨金窖那样迫切地翻到九号房的名单,查到帮主和梅小如仍然同房,不禁大惊失色。王苟咽下一口唾沫,绝望地问指导员:

    “解小飞跟梅小如同号房?”

    “为什么不能同号房?”

    “我马上去九号房看看。”

    “看谁呀?”

    “帮主解小飞。”

    “他不在九号房,在关监闭。”

    “关监闭?”

    “婊子养的想越狱,被我逮回来了。”

    “越狱?一个想在看守所安度晚年的职业扒手会想越狱?”王苟越想越感到事态蹊跷,脑海突然一闪念,王苟就被自己的念头吓傻了。“天哪!”王苟一声怪叫,像泥塑木雕那样愣在原处。死亡的脚步追上了王苟,指导员看到王苟的脸彻底黑暗了,是那种只有极刑临近的死囚才有的黑暗。王苟倏地冲出值班室,直奔九号房监窗,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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