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于外,留范王于宫,如此旁人绝不会指摘。”
说完这话,他长揖行礼,却是仿佛打算就此告退而去。陈善昭眼神居然转厉,却是不等人转身就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宜这才站住了,却是头也不抬地低声说道:“太子殿下,燕王殿下肯为皇后娘娘和王妃留京,此前迁都诸事一直尽心竭力,放其在外帮忙cāo持弹压,不但他会觉得深受信赖,也可安群臣之心。而范王殿下此前在北京镇守多年,上下防务安排和军将任命调动却是比燕王殿下更加精熟,留在宫中侍奉皇后,亦可防不测。再有就是,如今皇后娘娘病重多时,一直不见起色,朝中内外多有担忧。若是有人有意把此事泄露给皇后知晓,即便娘娘从前最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xìng子,但如今身体虚弱。恐为人有机可趁!臣斗胆,请太子妃殿下搬入坤宁宫侍疾。”
盯着刚刚在人前一言不发的宋宜,陈善昭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方才轻叹一声道:“想当初镇西侯麾下精兵强将如云。幕僚得用的也多,可他最信赖的却不是跟着自己年限最长的那几个,而是一个从刀笔吏上来。应变无双的文士。宋先生的军略精熟我见识过了,这应变无双,今天也领教了。”
“臣只是未雨绸缪。”
想起刚刚自己也说过未雨绸缪不等于先下手为强,陈善昭不禁莞尔。他轻轻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我省得了,当即唤了路宽一行人上来护持,径直回东宫去了。
宋宜看着这一行人远去。想起自己刚刚出来时众人侧目的样子,他不禁轻轻活络了一下此前因为久战而有些僵硬的肩背。他虽不曾位极人臣,可这一生的经历,估摸着就是某些宰相也未必经历过。年少意气风发出将入相那点心愿,如今他早就丢开了。只求全始全终。毕竟,他那姻亲睢阳侯章锋,可是距离国丈仅有一步之遥了!
当陈善昭踏入东宫丽正殿,早就等得异常心急的陈皎第一个冲上前来,紧跟着才是章晗和陈旻陈昊。尽管陈皎在宫中是最难缠的小郡主,但陈善昭对付女儿早就有了一番特别的心得,三言两语就把陈皎乖乖打发了带着两个弟弟下去休息。他在路上就在心里打点了一番对章晗的说辞,这会儿踏进东暖阁,他本以为妻子会立时询问。却不料章晗只是吩咐人摆了饭菜上来,随即就亲自摆碗安箸。见章晗面前也摆了碗筷,他才意识到章晗竟是晚饭也没有吃过,算算这时辰,他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文华殿的事情泄露了风声?
因而,等到其他人一退下去。他便试探着问道:“晗儿……”
“不用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吃饭吧。”
见章晗连话都不想说便埋头用饭的样子,陈善昭心里的猜测顿时变成了确信。妻子那低落灰心的表情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倘若不是知道前头出了事情,怎至于如此?看着她那神思不属拨拉着碗里饭粒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放下碗站起身来,到了她的身侧紧紧揽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晗儿,你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晨旭他自小练武,身手不逊于三弟四弟当年,不会有事的……”
咚——
随着这一声闷响,他一下子就看到章晗手中的饭碗直直地掉了下去,碰着桌面翻倒了,饭粒一时到处都是。而紧跟着,那两根筷子亦是无力地掉落了下来。看清楚章晗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他方才醒悟到妻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那言语兴许是他会错了意,兴许是她不过在诈他,兴许是她在坤宁宫遇到了什么事,总而言之他一时不查竟露出了口风!刹那间,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只是更加拥紧了她。
“不要慌,这时候我们不能慌!你听好了,是三弟刚刚送来的消息,晨旭麾下冲得太猛,以至于他暂时没有音讯,但父皇已经亲自去追赶了。而三弟也紧紧撵在后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