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了抬眼。
“这是……这酒和从前娘在家里酿的米酒竟是一个味道!”
章晗心里惊讶十分。可要说是母亲酿的,别说母亲和小弟章昶这一路上颠簸过来,不可能带上那些东西,就是别地照归德府的土方子酿出来的酒,倘若没有那故乡的水,味道也会绝不相同。因而,她只能用又意外又激动的目光看着陈善昭,却见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归德府总有人在京城做生意或是预备科举,其中自有不舍家乡带着本地米酒随身的。搜罗了小半个月,这才得了这一坛子。”陈善昭说着便自己举杯也呷了一口,却是觉得入口还只是淡淡的清甜,但从喉咙里头下肚之后。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烈xìng往四处蔓延了开来,直到回味完了,他方才放下酒杯说道,“只是,能赶在你生辰这天让你尝到家乡的滋味,总算蔡亮他们那几个在外头没白跑腿。”
尽管想嗔怪他多费心思,想埋怨他藏着掖着。但话到嘴边,章晗却只觉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将杯中那剩下的大半盏一饮而尽,随即突然抬起头看着陈善昭道:“娘和小弟,再加上这故乡的酒,算是两个惊喜了,可还有别的?”
“当然还有。”陈善昭耸了耸肩,但继而便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惜今天不是元宵节,父王又正在外头打仗,否则我倒是想放些烟火庆祝庆祝。然后带着你上东华门楼好好看看。但是,既然此法不通,我当然也有变通的法子。”
章晗待要追问,可看到陈善昭殷殷勤勤地给自己又是斟酒又是布菜,她也就又好气又好笑地从了她的心意。刚搬到柔仪殿的时候,她很不习惯这些宫中只讲外表精致,实则是全都用小火炉一直慢慢热着,吃不出什么好滋味的饭菜,但现如今却是有些习惯了。
可时隔大半个月,再次吃到从前在赵王府常吃的几道热气腾腾的菜。她在怀念之余一口米酒一口热菜也不禁胃口大开。即便如此,当陈善昭一筷子又挟了一块浓油赤酱的红烧ròu过来时,她不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左一筷子右一筷子都是ròu,你也不嫌油腻?”
“这不是想要把你养胖些,回头能给咱们的曦儿,也就是晨旭添一个弟弟妹妹吗?”
听到陈善昭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见他又给自己斟满了,章晗先是一愣,随即便举起酒杯再次喝完了,这才有些惘然地说道:“也是,你和二弟三弟四弟兄弟四个都成婚了,如今就只有晨旭一个孩子,他一个人在北平,想来也寂寞得很……”
“所以说,咱们身为爹娘,也有义务给他多添几个伴。”陈善昭不知不觉已经连同身下的锦墩一块挪到了章晗身边,趁势轻轻按着她的手说道,“有这么多孩子承欢膝下,闲来也不会觉得寂寞,想想教导男孩子诗词文章,弓马骑shè,教导女孩子琴棋书画,女红针线……”
“有你这么重男轻女的?”章晗贪着那米酒清甜,还有其中那故乡的味道,一面听着陈善昭说这些话,一面又自斟自饮了两三杯,可素来很少喝酒的她抵挡不住那醉意,须臾双颊便泛上了酡红,说话间便多了几分往日少有的放恣,“凭什么就只有男孩子学诗词文章,弓马骑shè,女孩子就只能学琴棋书画女红针线?不说别的,就拿四弟妹那一身武艺来说,有几个须眉男儿自信能敌得过?”
陈善昭被章晗顶得一愣,却只见妻子伸手抢过执壶,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接下来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这才把玩着那空杯子站起身来。
“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四弟妹,要是我有她的武艺,想当初就绝不会小小年纪殚精竭虑怕连累了家中亲人,只能想着自保;想当初宋妈妈鸩杀郑妈妈试探我的时候,兴许我就会冲出去救下了人;想当初别人露出觊觎之心的时候,我就可以一剑了结那禽兽……呵,呵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