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笑吟吟地屈膝行礼道:“太子妃说,多谢威宁侯费心了。您说的话她都知道了,赶明儿若是有机会,一定会把你说的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至于赵王府,威宁侯只管带人去挖地三尺就是了,此事太子妃就能做主。”
见顾振行礼谢过后告退了出去,冯姑姑盯着那背影,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
不论怎么说,都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这顾振竟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不惜把自己的兄嫂驸马都尉顾镇和嘉兴公主一块给卖了,居然敢撺掇太子妃去抄检嘉兴公主府!可这些天三妃重掌宫务,太子妃又不得不靠边站,前些日子还在嘉兴公主那里受了一肚子气,若是真的能在公主府找出什么东西,太子妃在太子面前自然也更有脸面,此事还得斟酌斟酌。至于赵王府,横竖那儿已经只剩了一片废墟,掘地三尺也无所谓,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在意。
长宁宫中,当顾淑妃得知顾振刚刚从东宫出来,脸色顿时铁青。长兄战功赫赫却英年早逝,她如今每每想起就心里惋惜。相比二房那九骏风光,大哥威宁侯顾长兴总共就两个儿子,嫡长子一场大病就要了xìng命,最终只留下了顾振这么一个被大嫂有意丢给姨娘养废了的庶子。要不是大嫂那些年常常在大哥面前哭诉自己在家苦熬的辛劳,大哥也不至于为了嫡长子,在外头镇守期间给侍妾们都灌了yào,怎么至于到如今就剩顾振这么一个狼崽子的田地?
“自作孽,不可活!”
顾淑妃咬牙切齿地迸出了这六个字,一旁的夏雨虽说影影绰绰知道些根底,却也不敢胡乱出言劝慰,只能小心翼翼地把红枣茶递到了顾淑妃手中。而顾淑妃想到嘉兴公主所言的密诏,对于顾振一味跟着太子就更加不齿了。一想到将来赵王反正成功,清算下来顾氏长房必要衰落,她忍不住更是咬了咬牙。
她一定得多做些事情,免得大哥身后承继无人!
“夏雨!”见夏雨立时凑了过来,她便目光闪动地问道,“太医院那边的高院正那里,你再捎一句话过去。就说皇上已经重病不起。若是太子还有什么闪失。到时候他们从上到下就都等着殉葬吧!诊脉用yào全都小心些,不许出半点纰漏!”
等到夏雨出去,顾淑妃方才露出了一丝冷笑。太医院那帮狗东西,不枉她让人放出风声,倘若皇帝故去就非得处死所有人抵命,果真就有人在太子这一口血喷了之后慌了神。其中几个医术高的被她让人恐吓住了。少不得就在太子面前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再加上让夏雨这么明目张胆地传话,只怕太子对那些狗东西就更不信任了。
至于外头请大夫倒不是不可以,只可惜人都是如此,一旦被人说是身上不好。另有人说无事反而难以相信,她料准了以太子的敏感多思,一来不敢随便请人,二来就是人说并无大碍也决计不信!只要太子上当,必然会做事更加急躁,到时候必然有机可趁!
只是,外头虽因为举子闹事暂停了满城大索。可依旧步步危机,章晗和王凌究竟在哪?
寂静了好些天的赵王府突然之间又被大批兵马团团围住。相比大火那一夜后的搜索清点,这一次来的金吾左右卫军士更多,其中便有赤忠麾下的本队人马。因为之前那横空一箭,赤忠名义上被削了指挥使之职,但这并不妨碍本部上下只听他的话。此时此刻,一身军士袍服的他看着在王府中四处搜寻的军士,很有些纳闷顾振对此的坚持。
赵王府的人撤走之时,若真的有什么要紧东西自然会一体带走。还能剩下什么?就算挖出些金银珠宝不过是死物,大齐富有四海,还缺这点钱?
“大人,后院掘开一个大坑,发现了不少书和书画,有认字的说,其中有御赐之物!”
乍然听见这话,赤忠顿时为之一愣,随即面上露出了几分欣喜。不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