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想起长媳这些年的憔悴老去,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就继续拉着嘉兴公主和张琪章晗说笑。等到外间传来阵阵话语声,眼见得门帘高高打起,顾抒和顾钰双双扶着一个消瘦得几乎不成样子的fù人进屋的时候,即便是她素来镇定自若,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震惊之色完全没法掩饰得住。
她痛失长子之后,为了避免触景伤情,再没有去东府一步,而胡夫人病情加重,她自然免了其晨昏定省,可谁能想到人竟是这样子?此时此刻,太夫人只觉得心底浮现出了之前见六安侯太夫人的一幕,忍不住站起身踩着脚踏下地,不等胡夫人行礼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都瘦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出来?”太夫人痛惜地把人按到一旁的jiāo椅上坐下,见胡夫人就这么几步路便是脸色苍白,她忍不住嗔道,“你不顾惜自己,也得想想抒儿,你病了之后她一直在床前伺候,你若是有什么不好,她是最难受的。”
“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这么久都不能来给您请安,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胡夫人勉强说了这么一句话,定了定神歇了一口气,这才又含笑看着走了过来的嘉兴公主和张琪章晗道,“再说公主难得回来,我总想来看看咱们顾家的长孙,还有瑜儿晗儿,此前我病中都不敢见她们,也想来看一眼。”
“大伯母。”
“大舅母。”
嘉兴公主和张琪章晗各自叫了人,胡夫人在顾抒的帮助下勉强扶了嘉兴公主一把,可在张琪和章晗身上却再也没力气,只能颔首示意她们起来。勉强说了几句话,她便又用手绢捂着喉咙口,瞧着像是咳嗽,可好一阵子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最后方才放下了手绢。
“娘,我今天来,还有一件要紧事,想和您商量,不知道……”
见胡夫人yù言又止,王夫人自是拉起顾钰笑道:“娘,大嫂难得过来,我去吩咐厨房预备几道清淡的点心,钰儿正好刚从不知道那本古书上淘到了一道食谱。”
王夫人尚且带着顾钰告退,嘉兴公主自是一手拉着章晗,一手拉着张瑜,笑说要到她们房里去坐坐,又吩咐rǔ母抱着珍哥回去。须臾,随着楚妈妈赖妈妈等人也都退出了屋子,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太夫人和胡夫人顾抒三个。这时候,胡夫人才对顾抒吩咐道:“抒儿,你去门口站一站,不论是谁,别让她们进来。”
见顾抒应声去了,太夫人不禁眉头紧皱:“有什么话连抒儿也要瞒着?”
“娘,我不是瞒着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胡夫人今天强撑着一路含了参片坐着肩舆过来,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精力不禁有些不济,可好容易才等到了如今的局面,她知道自己一定要顶住,因而在太夫人的炯炯目光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娘也知道,我娘家人口少,在朝为官的也不多,却有个堂弟在锦衣卫当差。”
见太夫人眼皮一跳,她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今天悄悄给我送了个消息,道是皇上已经命锦衣卫去拿尚在江东马驿待罪的武宁侯!”
此时此刻,她不用二老爷这个称呼,却是用了武宁侯,便是要确保太夫人不会有丝毫的误解。等到太夫人震惊得有些木了,她才紧紧握住了太夫人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他还说,皇上似乎流露过一层意思,道是勋臣个个都想家里尚公主出王妃,哪有好事沾尽的道理!从今往后,皇子皇孙公主郡主的婚事,尽可在民间选,不必看家世门第,只要身家清白xìng子和顺就好!”
此时此刻,太夫人只觉得整个人晕眩得厉害,若不是死死硬撑着,她的脚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在胡夫人旁边的一张jiāo椅上坐下,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那可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老二?”
“这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