赁好了,家俱、摆设都是现成的,明日你把细软抱过去,收拾就能住了,这边宅子里的厨子、粗使的婆子都是现成的,你们若是乐意自己雇人就自己雇,不乐意雇人就——
我们也是姑娘的陪房,哪能再支使奴才,奴婢把nǎi妈子带来了,回头似在山东时一般,雇对手脚利落些的夫妻干些粗活就是了。百合笑道。
这样也好。许樱见连成璧和许忠在前面说话,又拉着百合问道,刚才在席上一直没功夫问你,连家如今如何了?那个江姑娘怎样了?
连家自是都好的,只是听说大太太病了,不能在城里呆着,要到乡下静养,谁也没瞧见是怎么走的,就知道人不见了,二太太快临盆了,说话间八成已然生了,只是不知道男女,至于江姑娘,她跟九爷刚订了亲,九爷就落了水,自是哭得不行了,哭着闹着要出家,连家给了好多的安置银子,又说聘礼不要了,待她再嫁陪嫁连家出,江家寻了一户老实的耕读人家,听说已经在谈亲事了。
所谓耕读人家,八成就是全家只有一个人读书的乡下穷人家,江琳琅是县令之女,虽说有过不好的名声又订过亲,嫁到这样的人家也是成的,她陪嫁又多,想必能过得不差,许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只是怕江姑娘要恨自己命苦吧,若是如此,八成就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五妹呢?
五姑娘已然嫁到了展家,听说展家那位傻少爷,倒也不是十分的傻,就是不说话,也不许人靠近,洞房之夜从洞房里逃出去了,躲回自己未成亲时的小院住了,五姑娘是个刚xìng的,回门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回来的,听说过得倒还好,跟着展四太太学本事,颇有些进益,展四太太也知道自家孙子的情形,也不逼着五姑娘圆房,听说已经说好了,实在不成就从别房过继孩子。
许樱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所谓傻子,就怕四六不懂出口骂人出手伤人的,那日子可就难过了,这样躲着人的,也算是——许樱怎么样也想不出福气二字来,许桔这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许忠进京来啦!
145雪中送炭
连成璧本是年少得志的,十六岁就中探花入翰林,又是山东豪富人家出身,他长得又比旁人好些,自然是极引人侧目,在翰林院里头一天,光是为了看他长什么样过来转一圈的就不少,幸亏有许昭龄从中斡旋,又指点他什么人可教什么人要敬而远之,连成璧也是个聪慧的,日子久了,大家也瞧出来他不过是个孩子,虽说学问好些人却简单得很,厚道些的指点他几句,那些个不厚道的也就被许昭龄挡了,翰林院要说伤人无非就是嘴上伤人,连成璧在这样的事上是个不吃亏的,众人倒觉得他直白有趣,又瞧出他是有真材实学的,虽说也有跟他不对付的,大体在翰林院混了个脸熟人缘不算差。
要说他最碍人眼的倒不是他嘴不好,翰林院以文会友,文人嘴上偶尔说几句酸话都是寻常,而是他那个在连家养出来的大富之家的作派,上午不小心把墨撒到身上了,一转身又换了身新官服出来,今科的榜眼梁文初与他坐对桌,颇觉讶异问他怎么有衣裳换,连成璧淡淡道,在衙门里做事总有撒到茶水墨渍的时候,因此让长随带了套替换。这也不算是十分奇异,奇异的是第二日梁文初想起来他那套官服,说了句,墨撒在身上不好洗,前门大街吴家巷有个叫张婶的最会洗了。
连成璧谢过了之后道,我还当那衣裳洗不掉了呢,已然让他们扔了,若是下次再沾上墨点子,就去找那个张婶就是了。
梁文初听他这么说,低头不说话了,一套上等的官服少说也要值几十两的银子,连成璧说是扔了的时候,却跟扔了张废纸差不多,梁文初也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乃是江南梁家子弟,在族里并非大富,也是小康人家,也不过只有两套官服罢了,一套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