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知许家竟有让妾上祖谱的规矩。
年夜饭桌上又一次气氛凝重了起来,上祖谱的事确实是许昭业过份了,董氏怕也是憋得狠了,这才说了出来,都说我疯魔了,我瞧着这疯魔的人不少。
你身子不好,难以掌家,我娶个偏房回来帮你有何不可?坐在男桌上的许昭业站了起来,许昭龄拉了拉他,却没拉动。
你要娶偏房我没拦着你,可你要娶娶个正经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啊,娶个寡fù算是怎么回子事?
她是被骗冲喜的,没过三天就守了寡,与未嫁之人又有何差别?更不用说她八字旺夫了。
八字?董氏冷笑了一声,我却没听过八字好的人守寡的事。
他们夫妻一来一往的隔着桌子就锵锵起来了,倒闹得众人大过年里颇不痛快。
许国峰一拍桌子,够了,大过年的也让人过不好,让小辈们瞧笑话!老四,你给我坐下!
许昭业悻悻地坐下了,董氏闭了嘴,钱娇娇眉头皱了皱,一掐自己的大腿,一双水灵大眼眼泪汪汪的,让人瞧着说不出的心疼,这都是妾的罪过……
有你什么事?回去呆着去!她不认你你何苦给她立规矩。许昭业又站了起来,许国峰咳了一声,心中暗骂自己的侄子不懂事,男人娶妾,哪个女人会高兴?闹一闹也就过去了,最忌讳男人胡乱为新人出头,平白伤了夫妻之情,也让新人难做。
许昭业又坐了回去,心里面对董氏的厌恶又添了几分,原先董氏不是这样的,贤良温婉,见他身边的人单薄还知道替他张罗妾室,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厉害,若不是看在她替祖母守过孝,且生养了两女一子的份上,他真想把她给休了。
许樱与许家的姑娘们坐一桌,许楠装聋作哑只做没瞧见也没听见,许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死死地咬着嘴唇,许桔则是撂下了筷子,目露怒火,余下的小一点的姑娘们,则在那里小声窃窃私语。
许樱小声说,四叔只是一时糊涂……
别说便宜话。许桔道,总之你们都是精的,就我一个是傻子,未出闺阁的姑娘为了个姨娘跟父亲吵架,平白落得个厉害不容人的名声。她说这话的时候瞧着的是许榴,许榴在这事儿上不说话,最生气的是许桔。
妹妹!要记住孝道。
哼!许桔冷哼了一声,要说许家的男人都似父亲一般也就罢了,可许家分明不是这样,大伯只有两个老实的妾,被大伯娘管得跟避猫鼠一般;二伯更是到死就只有一个通房;三伯做了那么大的官,身边也没个妾;五叔是个没出息的不是他;六叔有个妾还被卖了,她不傻,她会看,许家就是只有没出息没本事的人才只知道玩女人,父亲太丢人了。
吃罢了年夜饭就是预备贡品了,到了子时的时候,许国峰带着男丁到祠堂祭祖,孟氏带着女眷在堂屋祭拜,钱娇娇到底是跟着妾室们一起站到了一边。
到了年初一早晨回了自己的院子,许樱的头一件事就是劝杨氏,娘还是少与钱姨娘来往得好,更不要替她出头,她不过是个妾室。
你四婶那般对我,我不记仇,她几番对付你,又要害你弟弟,我不能不记仇。
许樱这才明白,自己的娘是在有意的接近钱娇娇,抬举钱娇娇,让董氏难看,若是这事是旁人做的,她怕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就因为是自己的娘,许樱觉得她跟白璧般的无暇,没想到娘也会记仇,会报复,娘……
你怕我被钱娇娇卖了吗?杨氏一笑,她比起你祖母、你四婶,简直太好对付了。她不是真的绵软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只不过唐氏是她婆婆,董氏是掌家的nǎinǎi,她不得不低头罢了,钱娇娇不过是一个没被承认的偏房,杨氏还没放在眼里。
娘这般有成算,女儿也就放心了。
你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