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杨老爷子和杨老太太老两口也在说着话,依我说,俊青这孩子不错,我看他来来去去的实心实意的孝敬咱们二老,难得的人品好,对慧儿虽说有那样的心思,却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杨老爷子本来就不是愚腐的,他又极疼爱女儿,看着女儿一直这么守着寡,他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
唉……慧儿自己舍不得樱丫头,心里面又放不下咱们姑爷,我看她没有那个意思。杨老太太叹了口气,出嫁从父,再嫁从己,杨氏自己不想改嫁,谁又有什么法子?你也劝劝俊青,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正正经经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了,总这么单着不是那么回事。
俊青这孩子生来脾气拗,他娘老子都劝不动他,何况是我?杨老爷子叹道。
你也别叹气,我跟你说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你不是总犯愁有张姨娘在那个庶子会对咱们女儿不孝吗?到底是樱丫头有成算,她写信托了老儿媳fù帮张姨娘找个好人家,竟然找到了,那人家是知根知底的殷实人家,我跟老儿媳fù好说歹说终于把慧儿说心动了,同意把张姨娘嫁出去。
杨老爷子听着也高兴,但还是怕这事儿不稳当,是哪一家啊?
就是年年收咱们家粮食的姚佬官。
他啊……杨老爷子捻着胡子琢磨了一番,他除了年纪大点,人长得寒碜点,倒没有别的毛病,那张姨娘也算是有福的。
寒碜?能有多寒碜?
无非一张马脸,一双绿豆眼罢了,可人不错,很精明,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家境也殷实,男人嘛,长得丑点不算毛病。
杨老太太暗自嘀咕上了,张姨娘可是跟过姑爷许昭业的,许昭业那人品相貌,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偏偏这个姚佬官长得丑……张姨娘不会不乐意吧?
可转念又一想,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成亲前不也没见过良人长什么样吗?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张姨娘又是婢女出身,到时候嫁了人就被远远的带到山西去,不乐意又能怎么样?
杨氏带着许樱拜完了寿,回了许家,头一件事就是把张姨娘找了来,张姨娘这些天听着百合在她耳边劝说她改嫁,心思已经有几分的活动了,虽说元辉是她生的,却只能能叫她姨娘,杨氏再慈和,对这个唯一的指望却是把得紧紧的,一日她顶多能见一两个时辰。
更不用说姨娘说起来是半个主子,可是守寡的姨娘……她虽轻易出不得院子,可来来往往的人是怎么看她的她心里也清楚,如今唐氏又失了势,再没人替她撑腰对付二nǎinǎi,她更是尴尬人中的尴尬人。
更不用说她还年轻,每天每夜枯守的日子实在难熬。
相反的若是嫁出去做了正头娘子,立刻就翻了身做了正经的主子,张家人也是正经的亲戚,她接济娘家再无人能说话,姑姑原来说的好日子就在眼前。
说到底她心里的不愿意,一是怕再找一家人家家境不好,她是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也过怕了苦日子,在许家虽说是姨娘却是吃穿不愁,再回去过苦日子她受不了;二是舍不得儿子,许元辉虽说叫她姨娘,可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òu。
杨氏握着她的手,先是觉得有些难开口,可是她回许家之前杨老太太和嫂子再三的叮嘱了,许樱也来来回回的教她怎么说,她看了一眼由nǎi娘抱着学步的元辉,心里慢慢的也定了下来,我这次回娘家,给你说了一门亲事。
二nǎinǎi……
你不必着急,听听我给你说得这户人家,这人是贩粮的,山西人,今年三十九岁,家里有屋有田,他又年年出来贩粮,家境殷实得很,他原配的夫人福薄,前年得了急病去了,留下一双儿女,儿子十三女儿十岁,都已经懂事不用人背也不用人抱的年纪,他是孤儿出身,家中无父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