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再无安宁之日的是她乌零露。
贝瑶雨呆呆的看着这个与她不曾相识,却已经相伴整整一年的人消失在眼前,心中总觉得有些难受,她似乎有些不舍这个带给她尊严的人。但她分外的清楚,两人恐怕再无相见之日。想到这里,贝瑶雨猛地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向乌零露消失的地方追出,对着那空荡荡的一片大声的喊了起来。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虽然不知道你名字,不知道你来自哪里,甚至也不知道你是善还是恶。但在我心中你已是我的亲人,在我这十多年的卑微灵魂里,你是我唯一的曙光。谢谢你!”
这些话穿破了山间的云层,在那寂静的世界里掀起了一丝的波澜。不知道乌零露有没有听到,她只是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这个她本不该存在的世界里。
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去了,可一想到那些残破不堪的现实,她就会惧怕。慢慢的心就开始麻木了,她甚至有些忘记自己是谁了,这个世界里分明已经有了一个乌零露了,比她好上千倍万倍的乌零露。她有些羡慕有些嫉妒,竟然是对自己,很好笑亦是如此可悲。
神识不能够长时间的脱离本体,否则就会造成无法预知的后果,乌零露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又或者说她的意识在渐渐的模糊,存在感也越发的薄弱。这样下去,她或许会像一个溺水的人,慢慢的溺死在这些回忆里。
乌零露在浑浑噩噩间,看着自己的奋不顾身;看着那一朵妖艳绝伦的花慢慢衰败;看着衡衍捧着那奄奄一息的小花时的绝望;看着姬一云的无可奈何;看着世人无知可笑的挣扎着。这一切她都一笑而过,她只是在想挡下天辰剑的那一刻她为何没有死呢?死了或许一切都会在那一刻终止了吧。
然后笑就慢慢的僵硬在脸上了,她本以为自己这颗麻木心不会再有任何的痛楚了,可她错了,错的实在是太过离谱!她曾经责问过衡衍很多个问题,她问为什么他一定要变成那副样子,为什么一定要当上重门的掌门,为什么一定要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却独独驱逐了自己?
她曾经不止一次为此怨恨过衡衍,她一直以为在她二人间,他们虽然都没有错,但终究是衡衍先松开自己的手的。可现在眼前那血淋淋的现实却狠狠的在她早已满目疮痍的伤口上插上了一刀,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错了。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衡衍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或者自己为何从来都不去询问,只知道逃避。
从前衡衍是个怎样的人乌零露心中很清楚,他看上去温润如玉,可心底却是比谁都执着,他从来都不愿意被谁取代。可他却为了救她付出了几乎大半的人格,他不再是自己,被迫的被禁锢在那所谓的正当中,背负着一份不属于他的记忆和一份巨大的责任,他甚至放弃了去爱她,只为了救一个天下的罪人。
乌零露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在心中世界彻底崩塌的那一刻,她无泪无心,她只是觉得可笑,她只是觉得愤怒,她还十分的嫉妒!凭什么呢?从前的那个乌零露有什么好的,值得所有人去如此付出?现在自己的这幅模样又对得谁呢?
“哈哈,衡衍你说我不懂,你说我太傻,不!不是我傻,是你是你们所有人。”
她发着疯,可这个世界的时间依旧如此安详的流逝着,她看见了衡衍坐在昏迷着的‘乌零露’的床头,眼神是疏离的却又是温柔的,他静静的看着,许久终是站起身离开了。乌零露在想,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衡衍这两个字就不再属于她了。
猛然的,心中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嗜血的念头,她在想能不能毁了这一切!乌零露的心魔起源于姬一云的死,滋生于衡衍的弃,或许将寂灭于自己的痴。
这个时候她看不见自己,那是从未有过的模样,头发飞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