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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听不下去了吗?心痛吧,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他这些年来可比你要痛苦千倍万倍。即使你那般对他,他亦无怨无悔。你禁闭你自己,他不敢来见你却又怕你一个人寂寞,于是他时时叮嘱我多来看看你,如果不是他要求,我真希望我再也不见你,见到你,我就会想到他的痛苦。”

    阿史那纤儿慢慢放开我的手,继续道“你见过他咳血的时候吗?不,你自然没有见过,你每日将自己关在这黑暗的殿中,只会诵读着经书去悼亡你那早死的高长恭。你从不会关心他,你的心太狠。”她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某段痛苦地回忆里,半响才说话“半年前,他便开始咳血,御医说是因为cāo劳过度,郁结不解所致。他当时只是无谓的笑笑,可是之后却渐渐加深,每日咳血的次数也变得多了。一月前更甚。可是他却突然要出征突厥,决定的很快,我连阻止都来不及。他身体本就大不如前,我害怕他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谁知,竟成真的了。”

    阿史那纤儿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低低的啜泣,而我也只是呆坐在地上,脑中迟迟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们就这样各自呆坐在地上,我脑中回放着和弥罗的过往,从长安初遇,到离别,再到重逢,仿佛很久很久了,可是却突然就这样的天人永隔了。我本以为我是恨他的,却在得知他死去的时候,心中一片苦涩。

    很久很久后,直到殿内的阳光变成昏黄,阿史那纤儿才起身,她扔给我一块类似令牌的东西,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是出宫的令牌,你拿着它,可通行无阻。这是他最后的遗旨放你自由。”说完便准备离去,我慌忙拉住她的裙角,声音暗哑无力“他在哪,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阿史那纤儿将裙角从我手中抽出,脸上尽是嘲讽“你现在要见他?当初他活着的时候你为何不肯见他一面,如今他死了,你见他做什么!”说完便不再看我。

    “求求你,让我见见他。”我抬眼望着她,眼中尽是绝望和哀求。

    阿史那纤儿回头看了看我,终是妥协,无奈的叹了口气,许久才慢慢说:“你跟我来吧。”

    满目的白色,一路走来,四年未见的风景,全都笼罩在一片素白里,我的心也如同被千刀万剐般疼痛。

    走至灵堂,阿史那纤儿挥手让所有宫人都离开,然后淡漠的说“他就在里面,你去看看他吧,一会有人送你出宫。”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阿史那纤儿,谢谢。”我叫住她。

    她回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我只是用这种方式来爱他,他是想见你的,我无法阻止。往后,你兀自珍重。”

    “你也是”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心中苍凉一片,阿史那纤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曾经我恨过她,可是如今望着她单薄的身影,竟是满心的佩服和释怀。

    有生之年,我们总会伤害一些人,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竟也可以平静忘怀。这四年来,我将自己埋在仇恨里,总是耿耿于怀别人对我的伤害,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们本来就是一种人,只是明白的太晚。

    我收回视线,望着眼前的一片素白和里面那黑色的灵柩,竟不敢往前再迈出一步。

    弥罗,你就在里面吗?你恨我至此吗?一定要至死方休吗?如今,你要我带着满满的歉意和悔恨去了此残生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当初死在那场大火里,你何必又要救我。

    而长恭,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你去时我答应要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如今我这副摸样,算是没有对你兑现诺言吧。你会怪我吗?

    我就这样站在夕阳下,回想着之前的种种。那两人的身影不停在脑海中变换,有笑容,有泪水,有相逢,有离别,只是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人去珍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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