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扑打的海滩,那时候他指着天空飞翔的海鸥,对小舅说,“我喜欢它们,小舅你看,他们飞得多高,多快乐。”
后来,在shè击场搭膊的留影,在瑞士雪山滑雪的影像,在大堡礁潜水的激昂青春,回忆里一切美好的画面,都有那个人的参与。
如今贺梓宁终于明白他对项默森恨之入骨的原因,换了他人占.有了孟晞,兴许他只是不甘,但项默森是他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他曾经对他有多敬爱,如今,也就有多怨恨。
可即便是恨,当他沉浸在黑暗中审问自己,终究是承认了,他错了,他不该,他也不能那样对待项默森——
项默森胸口淌着血还能淡定的对他说那句“我为人yīn险,不够磊落,但绝不针对家人”,他不认为那是在说假话,项默森也没有必要在那种时候还不承认自己的过错,所以贺梓宁是相信他的。
项默森浑身是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混杂在其中的还有孟晞那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大概存在着厌恶,兴许也有怨恨……贺梓宁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孟晞拿着保温桶从病房出来,冷不防的瞧见门口有个男人,吓了一跳,等看清楚那人是贺梓宁才松了口气,但随之眉心就蹙起了。
她不吭声,贺梓宁也就只是望着她,在孟晞越过他的身体要走开,他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手。”
孟晞压低了声音,怕里头的人听见。她不知道贺梓宁此番来医院的目的,项默森现在受了伤不能动,万一一会儿再生枝节,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贺梓宁缓缓松了手。
“他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却很温和,孟晞沉默了很久,说,“已经没事了。”
于是他唇边泛起弧度,显得那样苦涩,“那就好。”
两人相视而站,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梓宁说,“我先走了,如果他……”
话说了一半,有点说不下去,喉咙里有酸涩的液体,哽咽得不行,他两眼通红,克制着,隐忍着,“小晞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孟晞摇头,“梓宁,怎么能对自己的家人动手?抛开所有,他到底是你的舅舅,血缘这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你为了我,为了一个女人而这样对他,这行为有多恶劣你不知道吗?”
他垂眸,站在她面前,像是犯了错一声不敢吭的孩子。
孟晞心里叹息,淡然的对他说,“这样,也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糟糕,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们反目,只会让我无地自容。”
……
……
隔日。
午后,高尔夫球场。
许仁川挥动球杆,良久,直起腰沉静眺望,远处球童奔过去捡球。
背后传来鼓掌声,他
tang转头,拉了拉帽檐,刺目的阳光下,他眯了眼,瞧见项世元笑着朝这边走来。
“项老板看起来很清闲的样子。”
许仁川笑,双手握着球杆拄在脚下。
项世元瘪嘴,唇角一挑,“偶尔也要放松放松,钱哪是挣得完的?”
许仁川点头,不置可否。
两人已经并肩站在一起,视线瞧着远处,许仁川问他,“默森如何了?”
“过不了几天能出院了,不碍事。”
项世元答得十分简洁,许仁川转头看他,末了收回视线,并没有再多问。
之前去医院看过一次,关于受伤的事聊得不深,项默森也不愿多说,许仁川了解他,他不喜别人过问的事就必然不能过问了。
之后许仁川接了个电话,有事先离开。
项世元搂着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