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郑侧妃号啕大哭,爬过来扯她的衣裙:“他没有弑君!他没有弑君!你们是蓄意害死他!是蓄意的!”
谢琬抽出裙摆,扭头看向门外,“就算我们是蓄意的,那又如何?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本身就具有丧命的风险!殷曜死了,你的末日也该到了!不过我不会杀你,因为事已至此,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太子殿下,他绝对会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死去。”
她睨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给邢珠,退了出来。
门内传来几声哀嚎,然后是尖叫,狂笑,咒骂,不过这些都与谢琬无关了。斗争赢到最后的也并不一定就是最先出手的那个,“先下手为强”,说到底还是敌不过“作死”二字。即使掉过头来,她是郑侧妃,在这样的局势下,也不会再去做这些无谓的事,因为,这个皇位她是必然争不到了。
乾清宫骚乱了一整夜,经过宫人们大半晚上的清理,宫内宫外已然被打扫干净,殷曜的尸体被移走,而皇帝所下的那道谕旨,则摆在太子和百官面前。
众人都说不上什么心情,一直悬而未决的皇位之争在毫无预兆之下突然有了近乎定局的结果,魏彬和护国公他们高兴之余有些难以置信,郑王则只剩大势已去的无力与惊呆,靖江王一向八面玲珑,怔忡之后倒是很快恢复了应有的沉痛之情,而作为殷曜准岳父的窦谨。面上却呈现出从未有过的颓废和哀伤。
魏彬与他交好,知道这门亲事是出于皇上强加,平日里也不见他对殷曜多么看重,此时他这样的表情,却只好当他是动了仁慈,或是替自己的女儿感到悲伤。
殷昱自然也在座,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披甲。
皇帝尚未醒来,据太医说,虽然不曾因为殷曜的举止危及性命,但终因为怒气攻心引发了旧疾。如今只能以人参续气。看能否拖多些时日。
虽然许多人暗地里曾经觉得皇帝在位时间太长,但是在殷曜已除,皇位接班人已经毫无悬念的情况下,皇帝什么时候退位。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再迟也不过年的事。只要殷昱拿到了太孙之位,事情便已成了定局。
所以大部分的人对此的反应相对平静。
眼下议的是如何给殷曜定罪,他虽然伏诛。但是弑君之罪非同小可,按本朝律例,重则诛连九族,轻则也是凌乱分尸,如果成心要治,还可以连座亲友,并罪同党。
“在皇上苏醒之前,奴才以为还是暂且莫要定论的好。”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魏伦说道。
本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经不如前几代那么风光了,皇帝生性倔拗,不愿受宦官们胁制,因此在位四十多年,宦官们权利已然大大降低,在这种时候,他们也只能苍白地据理力争几句,以显示自己的存在。
但显然这种话是不讨好的。段仲明拍着桌上的谕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证物证俱在,殷曜就是图谋不轨害毒害皇上!此人正该由宗人府拟旨剥夺郡王头衔再行斩头,再捉拿郑府上下所有人,并郑侧妃等全部处于极刑!”
“臣附议!”沈皓站起来,靳永他们也站起来。
太子捂着心口,极力忍耐着,看向窦谨,“窦爱卿,你的意见呢?”
窦谨仿似才听到,愣愣地回过神,不置可否。
太子凝眉别目,摆手道:“本宫下旨,令嫒自今日起可自行婚配,介时本宫另有赏赐。”
然后望着众人,说道:“殷曜弑君未遂,虽死犹罪,着宗人府剔除殷曜宗籍,废去温禧王封号,没收温禧王府。着宗人府赐郑侧妃白绫一道,着刑部捉拿郑府上下所有人问审,如有参与弑君之罪,格杀勿论,并抄家灭族!反之以从犯论处,将郑府十八岁以上男子以欺君罪打入牢狱,徒刑二十年!”
就是说不管如何,这案子都毫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