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大怒,人人自危。京师自这日起,笼罩在顶上的阴云又厚了些。
护国公下朝之后直接回府,殷昱已经在府里等候了。
护国公说道:“张西平这事跑不了。骆七进大牢后却未必会说出背后主使来,这事咱们还得再琢磨琢磨。”
殷昱点头,“有张西平和顾若明这两人牵制就够了。其实我的目的并不只是要查出骆七背这个人,因为就算找出这个人来,也不一定他后头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人。我只是在猜,骆七被押之后,这伙人肯定会有行动,如果说骆七在押期间受到了什么胁迫,那这件事则跟季振元他们脱离不了关系。
“但是我又觉得追杀我的那些人不是郑家手下的,如果不是郑家手下的,他们又为什么要杀我?
“杀了我,最直接影响的就是殷曜,人们会把我的死栽赃到他的头上,这样,就连殷曜也保不住了。太子如今只有三个儿子,三弟殷旻还只有一岁,根本就不可能影响皇储。太子殿下身有弱疾,我担心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整个殷家而来。”
护国公肃容:“你是说,有人对殷家不满?想要反朝?”
殷昱眉头紧结,“反朝不反朝我不敢肯定。我只是有这个感觉,并没有依据。”
护国公嗯了声,沉吟片刻,说道:“不管怎么说,眼下我们得先把内阁这关给过了。漕运案子这边有我盯着,张西平这边我也不会放过。就是骆七招不出什么来,我也会借此拖住季振元。你如今就让去寻顾若明,先把他策反了把魏彬的冤情洗干净才能谈接下来的事。”
殷昱颌首:“孙儿这就告辞。”
“慢着。”护国公忽然又唤住他,走过来深深看了他片刻,说道:“你母亲已经有旨意下来了,嘱咐你好好考虑自己的婚事,她就不插手了,她相信你能把握好。”
殷昱双眼顿时闪过丝亮色。然后撩袍跪地,朝东宫方向叩了三个头,起身道:“母亲的心意昱儿知道了。那么烦请外祖父回头转告母亲,就说昱儿不会让她失望的。”
护国公点点头。目送他离去,目光里却有些难言的深邃。
顾若明随同窦谨靳永从码头押了骆七回大理寺,已经是日落西山,窦谨见天色不早,便说道:“我手头还有些公务待要处理,皇上交待的这案子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先回去吧,这里我留下来即可。”
窦谨一向爱护下属,甚好说话,因而深受属下们爱戴。平日与顾若明关系也极好,如今有上司挡着,顾若明自然乐得轻闲,随即笑着告了辞。等回到府里,刚好是晚饭时分。
胡赠见得他回来。连忙走上来道:“大人回来了,季大人方才派人来传过话,请您过去一趟。”
顾若明哦了声,更衣的手势慢下来。
季振元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是为骆七的事,但是眼下他并不想这么急着赶过去,因为谢荣。当然。他知道越是这样他越是应该往那边跑勤点儿,可是,现在谢荣不是也顾不上往他那边跑了么?谢荣不过去,季振元的事情谁来办?
季振元既然这会儿要求着他,他就更犯不着这么着急忙火的了。
他让人上了饭菜,吃完饭又上了茶。正准备歇会儿就走,管家来报:“老爷,外面有位谢公子求见。”
顾若明顿时想到了谢荣,想也不想地道:“不见!”
管家又道:“老爷,是谢荣的侄儿。叫做谢琅。”
当初在打听谢荣其人其事的时候,他就顺便也知道了谢家那点子破事儿,这谢琅的名字一出口,他立即就知道是谁了。
谢琅来找他做什么呢?
不过,谢琅既然跟谢荣有仇,那见见也无妨。
想到这里,他朝管家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一老一少两名文士模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