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正临窗望着远处松树底下侧面对着这边的一人,目光很幽远。而那人许是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然扭头看过来,居然红着脸,冲她端端正正地揖首行了个礼。她则忽然转了身避开。
两个人隔着十来丈远,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连目光也只jiāo汇了一瞬,但就是能让人从中读到点什么。
玉雪陡然看见谢琬站在门口,吓得脸色雪白,心知是被看到了,连忙走过来跪下。
谢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说洪连珠接手家务那段时间下人们出过些乱子,但是她身边的人一直都是规矩的,罗矩的为人他相信,玉雪的为人她也相信,他们都是她的心腹,而且同在她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日久生情也是极正常的。
何况,她所看到的他们。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难道她能为这个去处罚她?
不过她想了想,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回房后叫来了罗矩。
“你也不小了。罗管家没有替你张罗亲事?”
原先她倒是没去经管这些小事,如今想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寻常。罗矩今年都二十二了,相貌本事都不弱,如今又很有些家底,不可能没有人想嫁的。可他偏偏单着身,而且也不见罗升时常提起。原来是看中了玉雪。
玉雪比他小一岁,年岁上刚刚好。
罗矩忽然就有些慌张了,目光飞快地瞄了眼她身后的玉雪,然后垂下头来。
谢琬睨他一眼。戳破他道:“你想跟我去殷府,是为着哪个人吧?”
罗矩脸红得像猪血。
鲜少见他羞怯脸红,谢琬好笑地瞟了眼他,慢悠悠捧起茶,把他打发下去了。
知道二人的心意就好办了。
翌日她叫来吴妈妈。“玉雪不小了,我看她跟罗矩挺合适,您来做这个媒罢。”
吴妈妈拍着大腿道:“正该如此!”说完到了门口,看了眼帘下的秀姑,又把谢琬拉到一旁,蛮不好意思地说道:“秀姑也不小了,我挺喜欢她的。横竖我们都是姑娘的人。秀姑只怕也会想要过去,我想请姑娘替我问问,看看秀姑瞧得上我们吴兴不?”
谢琬听得这话顿时噗哧笑了,前世里秀姑就是吴家的儿媳fù,有什么好的事,她当然乐意去问。
她点了头:“吴妈妈放心。我去问!”
吴妈妈高兴地出门替罗矩为媒去了。
这里她拉了秀姑过来,秀姑不知道是不是猜着了吴妈妈跟她说什么,她的脸也红到了耳后根。等谢琬把话问出来,她就垂着头点了点,喉咙里嗯了声。说道:“奴婢是姑娘的人,婚事当然由姑娘作主。不过,奴婢想跟着姑娘过殷府去,吴兴会答应么?”
这成了亲的自然没有分开的道理,秀姑老实本份,认准了谢琬是她的主子她就再也不认第二个,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谢琬。这么一来,却又得跟吴妈妈去说了。
谢琬不擅为媒,遂替秀姑请了罗缜的妻子素娘。几日后谢琅过来跟她说:“我其实挺舍不得吴兴的,不过你这一过去,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身边没几个妥帖的人也不行,还是让吴妈妈母子都随你过去吧。”
原来吴兴又想娶秀姑可又想留下来侍候谢琅,被洪连珠看出来了,因为吴兴是谢琅的人,所以就让谢琅亲自过来跟谢琬说。
既是哥哥这么说,谢琬就没什么好推托的,很快两边婚事都议定了,过了年便就成亲。
这里撂停当之后,就到了小年。
腊月廿四日齐家正式搬进了新宅,两家中间只相隔了一座宅院,步行说话就到。谢琅和洪连珠送去一座大屏风,一座南海出的尺高珊瑚树。谢琬则顺便把给齐如绣的妆礼给添了。
齐如绣的婚期订在三月,到时候得回南源发嫁,谢琬的婚期则在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