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谢琬低头浇着花架上一盆兰花,淡淡道:“任三哥坐吧。”
任隽没动,讷讷道:“今日的事,多谢三妹妹出面解围。”
谢琬席地坐在书案后,看着他道:“任三哥弄错了,替你解围的人是大姐姐,你要道谢该找她才是。”
“三妹妹!”
任隽脱口而出,如玉的脸上满是焦灼。一双清亮眼睛泛动着烛光,似有火花闪烁。
“我,我对棋姐儿,真的没什么。”
谢琬看了他片刻,静静笑了,“这话又差了。任三哥对棋姐儿如何,并不需要告诉我。”
任隽怔住,眼里的火花转成了水光。
他知道谢琬不像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姐妹,她总是显得有些冷淡,有些无所谓,甚至这份冷淡还不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他隐约觉得她似乎是明白自己的,可是眼前她这样的冷淡,这样的无所谓,还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如今站在坐着的她面前,竟像还要比她更矮似的,她的疏离,使他产生出这样的不自信。
“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他颤抖着双唇,简直不知道要怎样才好了。想到自己接连做下的这些事,与谢棋之间的事又闹得谢府人尽皆知,他就觉得无地自容。不怪三妹妹看低他,实在是他自己太不争气了。
谢琬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个少年,而是朵养在花房里的花。
这样的花固然漂亮娇嫩,可是太脆弱了,没有人仔细地看护,他受到的伤害远不止这些。
她犯不着去报复前世任家的背信弃义,也并不在乎这世他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前世他们家在齐嵩亡故之后悔了婚,今生又因为失了玉而急急撇清与谢棋的关系,放到哪世,他们任家都是这么自私而势利。
她漠然垂眸,说道:“谈不上生气,我只是不太想跟没有担当的人打jiāo道。”
“担当?”
任隽抬起头来,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像是被拳头砸了一下,可是又有几分莫明的高兴。认识她到现在,她可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么深的话题。
谢琬看着他,脸上没一丝温暖气儿,“棋姐儿再不是,也是个女孩子。你若是有担当,怎么会弄得她这么下不来台?被你这么一闹,她往后还怎么做人?你喜欢跟一个人玩,便不顾后果跟她在一起,当你觉得跟她在一起有麻烦了,你又立即推卸责任撇清自己,这叫做有担当吗?”
任隽顿觉冷汗从背脊处一颗颗冒出来,“三妹妹……”
“任三哥以后也不必来找我了。”
谢琬打断他,直截了当说道:“我不喜欢跟你玩。”
门外皓月当空,圆月清辉洒在树下,映出一地的斑驳。
任隽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颐风院来的,谢琬最后那句话比她的神情更让人感到刺痛。
他也许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谢琬有着异常他人的期待,可是她的决绝让他觉得十分的难受,好像幼年时悉心照顾着的画眉鸟突然飞走了,也像是好不容易从父亲那里讨来的鸡血石摆件被他失手打碎了,从此不必再去找她,这句话像是把他的心也给揪走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樨香院,脚下踢翻了墙角一个花钵,任夫人闻声走出来,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又是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任夫人捧着他的脸,活似心肝宝贝被人弄损了。
任隽看着母亲,哇地一声扑哭到她怀里。
任夫人又惊又急,无奈他只是伤心,而不肯说出为什么来。任夫人深怕他这一日里屡受挫折,当真惊出病来,遂将他搀进屋里好好安抚了番。
等他终于镇定下来躺上床,便叫来他身边小厮进房里问道:“方才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