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漂亮到足以让任何的谎言成为实话。
幻觉?……梦?
他还是僵硬着身体,将视线移向了房间里。
空气里的声音和难闻的气味并未散去,粘腻而令人作呕的味道仍飘散在空中。
对了……他要过去……去到那里……
迈开脚步,他朝着房间走去。
——“又失败了?”
聂枣按着痛苦yù裂的头颅,半晌道:“不过总算让他放下了刀,也不算没有任何进步。这梦他做了太多次,惯xìng实在太可怕,要想阻止他看到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恐怕很困难——毕竟那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白芍一根根拔着银针,有些怨念道:“要不你来施针我进去看看?”
这个提议遭到毫无犹豫的否定。
聂枣给夏白泽的信不曾断,他的神情因为连续的噩梦越发憔悴,神色恍惚,自闭的症状倒是很严重了些,这自然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夏白泽府邸别院的房间里。
“你对白泽做了什么?”颜承衣冷冷看着她,平时总舒展着的眉宇皱起,让人无端觉得寒冷。
“我……”聂枣有些百口莫辩,“……并不是想害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我太天真,竟然会真的放心把你留在白泽身边……”颜承衣毫不留情道,“从今日起离开这里,如果再看到你出现在白泽身边,我不介意让一个本已死去的人死得更彻底一些。”
聂枣一阵无力:“如果我真的要害他,方法多得是,何必亲自涉险……而且就算我恨这帝国夏氏满门,要报复也不会选这么个不起眼的皇子……”
颜承衣静默了一会,突然道:“因为你恨我。”
聂枣愣了愣。
颜承衣笑了:“从我退你婚约起的那一刻你只怕就对我恨之入骨了吧,之后姜家遭难,我又未伸出援手,你向我要龙髓玉我又不肯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枣打断。
“你在……说笑话吗?”聂枣忍不住笑道:“被退婚约我说了不在意就不在意,至于未伸援手,我姜家遭难作壁上观的又何止你颜家,更何况你虽没给我龙髓玉也并非一口回绝让我毫无希望,更没有落井下石让人来抓我这个死刑犯……我就算恨,怎么也轮不上你。”
“而且……一直以来被讨厌的人,是我吧。”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聂枣苦笑着一阵恍惚。
恐怕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曾几何时,自己是喜欢过眼前这个人的。
多久以前了呢……
久到那时候她甚至还只是个小女童……
后来被退婚约之时,她故作大方,却在家里闷坐了七天,不敢被人瞧见,只好夜里偷偷闷在被窝里哭……姜家大小姐的尊严不允许她去跟男子低声下气的恳求,但满心满肺的思绪只剩下一句——他不喜欢我。
与其强迫着一个并不想娶她的男人娶她,还不如留着尊严离开。
所幸那之后不久她遇见了柴峥言,很快便遗忘了这段难堪的回忆。
现在他们之间剩下的也只有冷冰冰的jiāo易。
看向颜承衣,却见他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只是迟迟没有开口,不知是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干脆觉得没必要回答她。
见此,聂枣先道:“算了……也没必要了,我只是想消除你的偏见而已……一直以来都是你讨厌我,而非我讨厌你。”转而聂枣道,“我更加不讨厌夏白泽,他是个……无辜的人,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自闭如此,只是想要改变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为什么?”
聂枣犹豫了一会:“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也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