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脑袋。
“吃饭!”赵晋扬抢过他的杯子,“就不该给你喝酒!一喝就发疯!上回没把人打死真他妈祖上积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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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扬送完郭跃回来,已经凌晨一点过。
“怎么还没睡?”赵晋扬开门发现沙发上的人,压低声说。
“嗯。”
“说了不用等我。”
“反正你回来我也要醒。”
“洗澡会不会吵到她?”
“不会。”许连雅为他的担忧笑笑,“你要不洗就熏到我了。”
赵晋扬拧开了一颗扣子透气。
“郭跃……”许连雅斟酌着说,“现在干什么工作?”
赵晋扬理解她的隐忧,说:“还是警察,不过就一普通民警,不干缉dú了。”
“哦。”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像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他本来可以继续干的,他自己不想干了,就跟我一起回南宁了。”
许连雅拼命回想以前见到的郭跃,不确定的说:“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问题?”
“……你感觉出来了?”
许连雅琢磨不透赵晋扬乐不乐意她评价他的战友,含糊地说:“感觉跟接触过的有点不同,但以前接触不深,隔得久了也确定。”
赵晋扬叹了口气,戳戳自己的太阳穴。
“这里……”
“啊?”
“这里出了点问题。”
“……”
赵晋扬直白地说:“精神出了点问题。”
“……那还能当警察。”
赵晋扬知道她所指,不介意地笑笑:“不是你想的那种。就是他思想包袱有点大,容易冲动,特别碰到吸dú的人时候……上回审一个dú贩时候把人打骨折了,挨停职了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许连雅声音很轻,像触碰不为人知的秘密。
酒精和近日的喜悦让赵晋扬松弛了那根分隔旧事的警戒线,缓缓开口道:“我们最后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们,郭跃、水姐和我——你还记得水姐吗?”
许连雅点头,“你唯一介绍过的女同事。”
“嗯,最后一次时候,对方丢来一颗**,水姐给郭跃挡了一下,走了……”
“……”
赵晋扬敲敲他的右臂,“我这条胳膊也是那时候没的……”又摸摸那三粒佛珠,“这也是,zhà过后不知道怎么手里就剩这点了。”
赵晋扬用左手抹了抹脸,提起生死大事还是难掩疲惫。
“其实我们这些人,替同事挡子弹挡刀再家常便饭不过了。郭跃觉得是欠了水姐的。我们四人个——包括你爸——就他一个人好好活下来了,他心里内疚。跟我一起回来大概也想给我个照应吧……”
说到最末,赵晋扬一手不自禁摸口袋的烟盒,目光触及许连雅又停下来。
“不该说这些给你听的,吓到了吧。”
“吓到不至于,就是听着不好受。”
“以后不说了,我也不想再提,提一次胸闷一次。”
许连雅想了想,还是说:“本来你们俩一起回来,算是相依为命。现在你有家有室了,他又剩下一个人,心里一时难接受吧。”
赵晋扬愣愣看着她,“我没想到这茬……”
“你以后说话也别那么冲,看你们说话我都担心会打起来。”
“……哦。”
许连雅觉得差不多了,看他另一边还chā着兜,说:“拿下来吧,戴了一天得透透气了。”
赵晋扬也真焐难受了,脱了衬衫,只留里面黑色背心,开始解绷带套。义肢卸下时赵晋扬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