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舞台那换上一位女歌手,她以磁感的嗓音告诉大家,将要献上一首孟庭苇的老歌。
许连雅愣了一下,在她唱出的第一句歌词里垂下眼。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
许连雅耳边响起的似乎是一条男声,像海的呢喃,又似风的低诉。
可惜再接下去的歌词便无法成形了,又变成真真实实的女声,仿佛一根根无形的钢线,一圈又一圈缠绕着她。
人总会不自觉美化回忆,剔除最难堪的部分。许连雅无趣地想,如果再有机会,一定好好听他把歌唱完。
偏生冯一茹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哎——你跟你,呃,前男友,到底怎么回事?”
“不太合适。”
“经典台词。”
许连雅又解释一下,“遇到了一些事,他的处理方法我无法认同。”
话到这份上,再深入便是刺探隐私。
冯一茹叹气。
“你唉声叹气做什么。”
冯一茹默默啃掉一只鸡中翅,才参悟似的说:“你有没有觉得,如果前后jiāo往的男友不是同一类型,那说明其中必有一款不适合你。”
“是吗。”许连雅想了想,说:“也有可能两款都不适合。”
冯一茹:“……”
许连雅找借口跳过这茬,冯一茹看出她不想提及,也不勉强。
叨叨絮絮,觥筹jiāo错,许连雅和冯一茹喝红了脸,才准备打道回府。
许连雅酒量遗传了雷毅的,此时还能稳打稳走直线,冯一茹也不差,说话舌头没打结,只是兴奋了点。
许连雅和冯一茹手挽着手出了烧烤店。
许连雅问她:“明天不上班吧。”
冯一茹手一摆,打醉拳似的说:“喝成这样,不能上班!”
许连雅被她的样子逗笑,说:“你今晚去我那,和我一起住。”
冯一茹豪迈地勾上许连雅的肩膀,“嘿——!”
“我们先去找一个代驾。”
冯一茹如点头,“嗯,挑一个帅的!”
许连雅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
冯一茹没回答她,目光在停车坪周围溜达的脚踏车男人身上来回。
“那个——”冯一茹指着栏杆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背向她们坐在栏杆上,双脚踩在栏杆中间的横杠上,其余都站着,“坐最高那个,那背——那腰——那长腿——看上去很不错哩!”
“……”
“怎么样?”冯一茹认定了似的催促。
“你喜欢就好。”
冯一茹笑嘻嘻,隔空吧唧她一下。
冯一茹扬起下巴,大喊:“哎——代驾帅哥——坐栏杆上那个——”
四五个男人一齐看过来。
坐栏杆上那个男人显然愣怔片刻,许连雅心里也咯噔一下。
冯一茹吹她耳风,“怎样,我就说还不错吧!正面背面都是!”
坐栏杆上的男人留着平头,露出浅浅的美人尖,笔挺的鼻子之下是修剪整齐的胡子,再往下,一颗莹润的平安扣安静躺在黑色的圆领上,左胸标签亮着红字:代驾。
许连雅没接话,冯一茹又大声道:“对,就是你,黑衣服的帅哥。”
黑衣服从栏杆上跳下,向许连雅和冯一茹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短的距离像燃烧的导/火索,将要引bào什么。
“要代驾吗?”男人问。
冯一茹说:“几年驾龄了?”
“十年。”
“哟,老司机了。”冯一茹伸手,“看下驾照。”
男人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