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似是不赞同顾陵歌一个人到处跑,说话也多带了一丝商量。
“我独来独往惯了。”顾陵歌也没理他插科打诨一样的语气,自是沉稳。她和远行客以前也只有书信往来,见到了也无非打个招呼,端的是君子之交。他突然贴来,现下肯定是不喜的。
“慢慢的也习惯两个人了,来日方长嘛。”远行客不以为意。
“这壮士说的对呀。”顾陵歌还没开口,旁边的马夫先听不下去了,他端着碗笑眯眯的坐到这桌来,一屁股坐下,道:“这江湖险恶,你一个姑娘家走在路确实不安全,这壮士既然愿意,那让他陪着呗。看你这身手,该不至于吃亏。”
顾陵歌有一瞬间的失言,看着这两张笑得灿烂的脸,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嗔了一眼,闭嘴喝下那杯茶水,掩住快要翘起来的嘴角。
京城,一偏僻院内。
“老子要你们何用,一群废物!”苍老的声音从正堂传来,破旧的门吱吱呀呀,在猛的一阵风过后,摇摇晃晃着倒下。顾淮一套好丝绸棉衣,外面一件藏青暗云纹兔毛斗篷,一只手里拿着慕云阁的金丝绣线菊汤婆子,另一只手里的鞭子被挥得呜呜生风。
“老爷饶命,小的们是真的没有找到小姐的踪迹,这京里小的们都翻遍了,真的没有小姐。”地的人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这老爷实在是太难伺候了,稍不如意是打骂,遇到他心里郁卒的时候,杖毙的命令都下过。他们这些当差的被买来,第一眼看这老爷面慈目善,还以为是个好去处,谁知道是这么个无间地狱。
“滚。”这个字一出,今儿也是没事了。他们仓皇往外面跑。简直想多长几双腿。
顾淮站在原地,收了收自己的衣袍,往外面走去——既然找不到本人,那去和她有关系的地方看看。算那逆子毁了自己所有的基业,那些人还是在的,听说他们过得还不错。他平生,最恨有人过得不错了。
凭什么我在无间地狱,你们在极乐净土?
云湖堂。
今天的云湖堂还是熙熙攘攘。冬天的来临让不少人感染风寒,还有些冻疮冻伤的,不管贫穷富贵,病痛都没有放过他们。恰好今日风伊洛坐诊,长安站在一边也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并没人注意到顾淮。
顾淮也好像是来玩的一样,晃晃悠悠的走到队伍末端,看着那些人满脸痛苦,*不断,他觉得很是开心,这才是人间应该有的样子。自己被关了这么多年,失去了那么爱的夫人,其痛苦,这些人必须体会,算不能感同身受,看着他们这样自己开心。
等到最终轮到顾淮的时候,已经快要掌灯了。风伊洛低头写方子,看到面前有衣料,让他坐下来,跟自己描述病情。“心病如何治?我看着外面那些人,想把他们全杀了。”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好像是磨刀石和砂纸摩擦在一起发出来的声音。风伊洛皱了皱眉,抬头想看看是不是要先给他治喉咙。
“是你啊。”她看了那张脸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有些好。“你怎么搞成这样了?”顾淮的声音虽然不是什么好的,但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难听。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是。
“我这样不好吗?锦帽貂裘,吃喝不愁的,不也是正好?”顾淮脸充满了讽刺。云湖堂是顾陵歌自己鼓捣出来的,自己当时没怎么管,现在规模却已经这么大了,相反的,自己鼓捣出来的琉璃庄却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风伊洛冷下脸来。顾淮以前少有玩世不恭的样子,如今却如牛皮糖一般吊儿郎当,十足的无赖样子。“这么多年没见,你都忘了我是哪一边的了吗?”
她当年,是因为受了佩瑶的临死嘱托才跟着顾淮的。
“这才刚见,别这么疾言厉色嘛,搞得我像欺负了你一样。”顾淮把手里的汤婆子放在桌边,伸出自己的手放在脉枕,语调轻轻,“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什么都不给看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