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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长安误解了。跟顾陵歌走得近的人都知道顾陵歌这‘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没有人特意问出口也没人会特意去解释为什么。长安虽然说一直都守着云湖堂,对顾陵歌和琉璃庄也足够忠心,但毕竟和顾陵歌见面的时候不多,也压根没听说过这个。
但现在说一说也没什么,反正这云湖堂下,风伊洛没有镇不住的人。而且长安也确实不算是外人。他是她的伴侣。
“大约是她七岁的时候吧,七月十三的晚,月亮很大,月光如洗,”风伊洛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坐在桌子边轻轻抿了一口茶,脑子里开始回忆起那个时候。记忆好像是灯笼一样悬挂在空,她找到那一盏,点亮起来。
“那天顾淮听说有人盗了佩瑶的衣冠冢,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很是气愤。”风伊洛当时站在‘门’口迎接顾淮,看着他脸黑得宛如锅底,知道不好,“那个时候陵歌刚刚和穆家兄弟训练了回来,实在是太累了趴在石桌子眯一下。”
“顾淮是看不得陵歌闲着,他让人把陵歌五‘花’大绑捆在木桩,然后一桶一桶的往她头灌冷水。虽然说夏天的水凉快,但也架不住一直那么兜头浇。”云家姐妹和穆家兄弟还有跟着陵歌的人跪了一大片,顾淮看都没看,还是让人浇。从那天傍晚浇到了子时。月亮圆圆的挂在天,照着顾淮的脸,明暗之间宛如妖怪。
“顾淮停手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够了,但顾淮,说到底还是顾淮,还是个疯子。”风伊洛想到那天晚觉得心惊‘肉’跳,那天晚琉璃庄的正殿里乌泱泱跪了一大群,顾淮穿着白‘色’的单薄长衫,站在正厅最顶的台阶,月光照着的一面是圣贤,‘阴’下去的一面和后面宫殿的‘阴’影重叠,沉沉的笼罩在所有人身。
“他让人把佩瑶生前的一件薄纱裹在陵歌身,然后他自己拿着鞭子走到陵歌面前,毫无章法的开始打她,好像她是那个掘了佩瑶衣冠冢的盗贼一样。那天的刑罚进行到很晚,我们都是第一次知道顾淮一个书生的力气居然那么大。等他停手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寅时了。”
风伊洛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知道顾淮有多么喜欢佩瑶,也知道两人的感情修习不易。但好歹,顾陵歌是他们的孩子,是佩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肉’。照道理说顾淮应该是对顾陵歌珍爱有加,她应该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明珠。可真的到了顾淮这里,顾陵歌连普通的‘花’‘花’草草都算不。
“到后来还是没得完。”说到这里,风伊洛也叹口气,到现在她都觉得心疼顾陵歌,所以一直都想对她好。但自己之前那些年,终究还是逃责任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却是已经来不及了。“顾淮打累了,让人接替他继续打,一边打一边给陵歌浇水,最后那几桶,浇的东西变成了盐水。”
“后来伊墨和我都给她治,但一直都没怎么好。后来她落了心病,每到十三觉得闷得慌,身也不舒服。这两年她身体本身不怎么好,这十三的病根发展得更让人担心。”风伊洛当年见证了全过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现在顾淮是不知道去哪了,但顾陵歌这状态,真的很让人担心。
长安送走了风伊洛,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起之前在后院子里住的那个老婆婆。大家都有各自的故事,大家都有各自的人生,因为没有完整的了解过,所以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好还是不好。
风伊洛看到顾陵歌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的冲她笑了一笑。下意识的看向璃夏,后者摇了摇头。这让风伊洛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坐下来诊脉的时候,风伊洛脸‘色’更不好了。
“这几天你吃了什么?”风伊洛看着顾陵歌的脸‘色’,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有胃口,都没吃什么东西。”顾陵歌看着自己瘦的跟干柴一样的手腕,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