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廷吓了个够呛。虽然知道顾凉月并不会真的这么做,但是抑制不住的把人箍在怀里,她身的布料很柔顺,她也很柔顺,不挣扎不吵闹也不计较,但他是没有安全感。
“我说过了啊。”关于这点,卿睿廷不知道强调了多少遍,但是面前这个人好像从来没仔细听过,“我不会不要你的。我当时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娶到你,那么多人不看好我们我都觉得没关系,我们爱得那么完整,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简单一件事说不要你?”
他不知道还要怎么安慰这个孩子她才会真的相信他们会相守白头,但是他知道,只要他在一天,算是用绑的,她也别想离开他。
顾凉月开始抽泣,抽抽搭搭的趴在卿睿廷怀里。她其实是个很贪心的人,拿到了这个,还想要更多。好现在这样子,也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做铺垫。
“你会怎么处理琉璃庄?”她是在套话,但不是为了别人,是因为自己。要在家人和爱人之前选择是很困难的。顾凉月舍弃了一样,但是放不下两样,虽然让自己很煎熬,但这又是一条必经。
“翦除羽翼,以观后效。毕竟根基还在,要动手也只能循序渐进。”卿睿廷说是这么说,做也确实在这么做,只是北境那边的事来的太突然,让他稍微有些手忙脚乱。
“做什么之前算不是商量也跟我说一声吧,毕竟是之前的家……我不会干涉什么的。”顾凉月最后还是加了这么一句话。她已经让步到这样了,至少考虑下她的知情权。
“好。”卿睿廷也没了办法。顾凉月很少服软,更别说把姿势放得这么低。他抬起她的头,在唇深深的印一个吻。许子一生,当守子于诚。相敬相爱,共赴终老。
他没有告诉顾凉月北境的事情,顾凉月也没有告诉他城南的事情,如此,已经是对谁都好的了。双方其实都不用太过诚实,才能保证都有继续。
慈安堂
“凡夫之人亦复如是,为小名利故,诈现静默,为虚假烦恼种种恶贼所侵略,丧其善法,坠堕三途……”太后看着面前的鹤立荷花香炉里冉冉升起的沉香,迷迷茫茫恍惚坠入仙境,凤目半眯的念着经,声音沉静。端夏垂着双手站在一边,脑袋微垂,线条优美的脖颈在傍晚的暖阳里看起来恰有种玉质光泽,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太后喝杯茶吧。”这个时候离晚膳还有那么一会,太后自从午膳用完一直在念经,不知道是想清心还是想压抑。
“端夏,你看到冷宫那边的枯井了吧。”太后瞥一眼杯子底部的小菊花,苍老但是威严的声音启唇而出,虽是推测但却是绝对的肯定语气。
“回太后,奴婢看到了,一切无恙。”端夏弯腰站在太后面前,大大的眼睛低低的看着太后的裙摆,金线暗衬的桂菊针脚细密,连丝线的走法都是御绣司精心为她一人创制。皇家有的时候不仅意味着财富,还有绝对不可置疑的权力,和绝对的遵从。
“无恙?”太后嗤了一声,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这个华衣锦服的侍女,琥珀色的瞳孔里是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嘲讽,“你可知哀家说的是什么,在禀报无恙?还是你觉得你已经足够猜测哀家的心思了?”
声音很轻,但端夏却是立刻跪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笑得一脸和蔼的夫人,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太后息怒。”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多话,也知道自己的错处。当太后看不惯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错的。还有,妄猜心思。
“息怒?你可知那枯井里有什么?你可知为什么那口井会出现在宫里?”太后这时候看端夏,好像是看着一个死人。外面的天色黑了,因为没有得到端夏的命令,所有的宫女都以为端夏和太后在商量什么事情,没进来打扰也没有人来掌灯。
太后是背光坐着的,轩窗透进来的光已经衰弱到不能勾勒出太后的轮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