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幅无尽长卷,呈现出令人惊叹的壮丽。
轻云过袖,衣带当风,那一刻身处浩茫天地,无人不觉自己渺小,然而举手之间江山在握,却又有舍我其谁的豪情凌云而生。
“公子可知,我为何要带你来此?”耳边传来子娆清柔的声音,皇非长吸一口气,转身相询:“非愿闻其详。”
子娆轻描淡写地答道:“我想请公子从息川退兵。”
如此话语,引起皇非意外的笑容:“姑娘以为我会答应吗?”
子娆前行几步,只身立于云台边缘,静静望向远方,云雾之中袖袂飘摇,宛若天人,“公子定然会答应。”
这一问一答尽做人间风云变幻,战与不战皆在他一念之间,苍茫王域,她看不得任何人挥兵践踏,抬手指向西南方向,“子时已过,公子请看。”
她所指之地乃是距惊云山不远的楚国边境,皇非遥望过去,起初并未见有何异样,但不过半盏茶时分,他突然敏锐地察觉到,目所能及之处有一道烽烟意外升起,所处位置正在楚穆jiāo界。他以左卿之职官拜上将军,对楚国军政了如指掌,立刻便知这是边城遇警求援的狼烟,心中震惊非比寻常。果然那烽火接连燃起,直往都城上郢方向而去,在原本平静的大地之上留下鲜明的痕迹。
八百里烽烟报急,除非是有敌国大军来袭,否则不得擅用。皇非毕竟出入朝堂、领军沙场,一份处事不惊的沉稳早已深入骨髓,纵然心中惊涛翻涌,面上却仍如平湖不波,只是看向子娆的眼中不可避免地带了淡淡犀利,“不想冥衣楼如此手段,竟能令穆国大将卫垣发兵攻楚,姑娘高明,非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他单凭如此情形便能立刻断定敌军来势,准确无误,子娆心间亦有一凛。回首四目相jiāo,他面上如笼淡霜,一丝冷然于俊美中勾出硬朗的线条,天宇星光之下竟有摄人的气势笼于周身,令人瞬间感觉到千军对峙时无形的杀气。在他逼视之下,子娆却缓缓笑了:“公子言重了,我这小小女子,哪能令穆国上将军俯首听命?卫垣此举不过势之所趋,恰巧与我一样,yù请公子退兵息川罢了。”
皇非冷冷道:“我若不答应呢?”
子娆轻叹一声,低头审视自己纤美修长的手指,唇角如丝微笑,似媚dú噬骨勾魂夺魄:“我指尖之上有十种dú,息川城外你沾了我的蔻丹,那是凤仙子的汁液,方才你饮下的三盏酒,第一盏中我本来打算用曼陀罗,第二盏,我可以用赤锦红,剩下第三盏,便用蓝烟子。但这几种yào你即便喝了也无妨,因为它们相互克制,并无害处,除非,我用了这千紫万红。”
淡紫色的蔻丹点缀着指尖,衬着她凝脂白玉般的肌肤,一抹艳色妖冶。皇非面色静冷,负手而立,淡淡道:“可惜你现在已失去了机会。”
子娆自睫毛下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所以此时我拿你无可奈何,你的剑太利,我没有取胜的把握。”
皇非不语,只静静看住她,待她把话说完。她侧身回视那烽火之地,长发临风飞舞,风姿狂肆,几夺星辰之色。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若要令楚军退兵,还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刺杀楚王,这对冥衣楼来说,绝非难事。”
皇非眉心猛地一收,眼底瞬间闪过怒色,但人却冷冷笑了:“我王若有万一,楚军必定踏平冥衣楼,包括帝都王城。”
子娆亦拧了眉,转身将他望定:“冥衣楼与王族的力量,并非不堪一击,纵被夷为平地也足以重创楚国。公子慎思,你我双方两败俱伤,得益者何人?”
皇非目光似有穿透之力,直要将眼前女子心思看穿。便是最强悍的对手也没她这般花样百出,从一开始便步步为营,她是否早已算准了他必然会答应她的要求?这双纤柔玉手之下,她设了多少局?这一片残破江山,为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