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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连忙低头擦泪。

    少年长高了,也长壮了,身上穿着一套绛红的战袍,脸庞还似往昔那般俊美,却又多了几分成熟坚毅,眼眸深处犹带着无法消退的血煞之气。他在战场上的凶名早已传入京城,这日见了才明白,为何叛军都把他唤作玉面阎王。

    倘若他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被鲜血和战火磨砺出的锋锐气质便似一把刀,直将周围的人割得遍体鳞伤,不敢靠近。

    老太太站在原地,目露恍然。不知不觉间,孙子已成为比他祖父更勇武的将军了!

    虞襄却似感觉不到兄长的变化,展开双臂,一叠声儿的唤着“哥哥”,若是她双腿完好,这会儿准似投林的rǔ燕,不管不顾的扎进他怀里去了。

    虞品言低笑起来,嗓音比往昔更为浑厚xìng-感,眼中倾斜而出的温柔将一身血气尽数驱散,弯腰将越发俏丽可爱的妹妹抱进怀里,置于臂弯掂了掂,随即不满开口,“瘦了!”

    十一岁在大汉朝可说是大姑娘了,不该再赖在兄长怀里。但虞襄一点儿也没那个自觉,伸手搂住兄长脖颈,埋怨道,“你不平安归家,我跟老祖宗吃不香也睡不好,怎么能不瘦!你也不晓得每隔一月便送封信回来,我跟老祖宗天天站在门口探看,见着送战报的士兵入京就急忙遣人出去打听。瞧瞧咱们这脖子,都比以前长了三寸……”

    直将这些时日的委屈一一倾诉,虞襄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埋头将涕泪全往虞品言身上涂,以泄心头之恨。

    老太太哭笑不得的戳她脑门。

    虞品言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灌入衣襟落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烫得他止不住颤抖。直到这一刻,那犹在耳边喧嚣的战鼓的咚咚声、拼杀的嘶吼声、pào火的轰隆声、战死亡魂的呐喊声才一一从脑海中消退,被耳畔这脆弱的,蕴含无数委屈与思念的抽噎声取代。

    他这才从一柄无心无情的战刀转化为一个有血有ròu的人。

    “别哭,”他用力揉弄小丫头发顶,哑声道,“哥哥回来了,哥哥活着回来了!”

    虞襄慢慢止住哭泣,用衣袖胡乱擦掉脸上的涕泪,将脸紧紧贴着兄长的脸,轻快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用鼻尖蹭蹭兄长鼻尖,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疯丫头,又哭又笑的成何体统,快点让你哥进屋歇会儿。”老太太嘴上训斥,眼里却满是喜色,上前捏捏孙子强健的臂膀,喟叹道,“壮实了,比你祖父还高了!”

    虞品言也惊奇的盯着她双鬓,笑道,“老祖宗看着比以前年轻了。”

    “你不知道吧,咱襄儿能耐了,会帮我管理中馈,这府里上上下下全由她说了算,我不用cāo半点心,每日里只吃斋念佛,养花种草,过得可松快,能不年轻么……”

    祖孙三人一路笑一路往回走。

    ☆、第二十八章

    下人早置办了一桌酒席摆在正厅,三人进去时还冒着热乎气,闻着可香。

    “来来来,去了西北那苦寒的地方,许久没吃上好东西了吧?这都是你最爱吃的,赶紧把你妹妹放下,垫两口!”老太太一叠声儿的招呼。

    虞襄也挣扎着要下去。

    虞品言颇为不舍的将妹妹放进轮椅,先给老太太斟满一杯,哑声道,“老祖宗,孙儿一去经年,苦了您了!孙儿自罚一杯。”

    老太太被他说得又开始泪水泛滥,却听虞襄嗔道,“哥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苦不苦,罚不罚的。你在外边儿打拼,咱们就把这个家守好,那是各司其职,各安其命。空腹喝酒小心伤胃,赶紧吃东西!”话落直接夺过酒杯,顺便塞了一个翡翠虾饺进他嘴里。

    虞品言忙把东西咽下去,爱恋的揉揉妹妹发顶。

    老太太附和道,“襄儿说得很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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