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合她的心意。她不想跟周晏持长久地同处一室,在这一点上,她无法对周缇缇妥协。
拖延了几天之后杜若蘅终于带着女儿回了T市。周晏持与管家来接机,旁边还站着一个沈初。杜若蘅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没什么表情,实际这已经是她心情不快的表达。
她回来T市,总觉得有一丝微弱求和的意味。可明明不该是她这样做。离T市越近,这种想法就越强烈,在S市机场的时候杜若蘅和女儿对话还有些笑意,等下了飞机,她已经彻底失去笑容。
沈初倒是笑容不改,春风和煦道:“热烈欢迎。”
管家把周缇缇的小书包接过去,周晏持跟着要将杜若蘅的行李箱也接过去。杜若蘅隔着眼镜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微拧起来,没有动。两人默不作声僵持了一会儿,管家在一旁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杜小姐,还是我来吧。”
这回杜若蘅松了手。沈初幸灾乐祸看了周晏持一眼,转头跟杜若蘅说为表诚挚欢迎你和缇缇回来T市,我们今晚特为设宴。
杜若蘅说多谢好意,我和缇缇都想今天休息。
沈初说那就明天嘛,不急。
杜若蘅隔着眼镜横了他一眼,沈初终于改口,笑着说那好吧,那就过段时间,下次再聚。
几个人在回去的路上只字不提远珩的事,杜若蘅刚才却在飞机上已经了解得七八分。远珩股价这些天一路下跌,几个元老级的董事只差闹暴^动,还气得平时支持周晏持的一位长辈生病住院。报纸的新闻标题上大书特书着夸张字眼,什么拱手江山送前妻,再配上周晏持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洋洋洒洒一整个版面,文笔好到只差没感天动地。
杜若蘅觉得牙酸。她只疑惑一个问题,这些天居然没有一人来S市找到她的头上。
沈初一路喋喋不休。他对杜若蘅说他其实没有打算来接机,主要是周晏持的车子最近坏了,然后正好又穷得要死,这辆车子算是他暂时借给周晏持的,一会儿他需要半路下去办点事。
杜若蘅闭着眼休息,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沈初于是又说最近周晏持特别安分守己,明天晚上本来是有场表演要看的,挺清白平淡的一场表演,可周晏持说什么都不去。确切来说这几年他一直都这样,就跟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一样哪儿都不去。
周晏持警告xìng地看过去一眼。周缇缇正趴在父亲的腿上玩手机,随口问是什么表演啊。
沈初说是你爸爸最喜欢的中国古代戏曲表演,就是那个唱念做打,咿咿呀呀。
周缇缇喔了一声,又问在哪里呀。
沈初说在市中心的大剧院,请的都是名角。
杜若蘅终于开口,随意问是谁举办的。
这回沈初半晌没吭声,然后才说:“索艺娱乐。”
杜若蘅睁开眼,温柔笑了笑:“既然喜欢那就去嘛。”
周晏持转过脸,看了她一眼,仍是没说话。
沈初也在琢磨她的脸色:“真的?”
杜若蘅平静点头:“真的。”
沈初于是看向周晏持。后者闭了闭眼,简单说:“不去。”
几个人回到周宅,管家要拎行李,杜若蘅说不忙拿,一会儿还要过去西区那边。
周晏持把她这句话消化了一会儿,问:“你想住在哪里?”
“爸爸以前的一处公寓。”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两居室有些小。”
“我和缇缇两个人住已经足够。”杜若蘅的墨镜仍是没摘下来,平淡说,“如果下午有空,我希望把缇缇的转学手续尽快全都办好。”
周晏持看了她一会儿,说:“先吃饭。”
菜色流水一样端上来,很丰盛,管家站在饭桌前,特意指给杜若蘅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