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太太白日睡得足,婢子过来时还未歇下,大姑娘打晚饭后就缠着要见您,偏到睡时还不曾见着您回来,便搂着小白叫nǎi娘看着安置了。”花茶眉一挑,看向那美人,却没说什么,也没多表个情,迅速又垂下头眼底却带上一丝笑意。
点点头,顾凛川又冲“花茶”说:“冷帕子敷一张来,我得去看看小红,言言那里你去一趟,若没睡下,叫她稍待,我洗漱罢便来。”
花茶眼底笑意愈发加深,这时候才提起美人来:“那爷,您带回来的姑娘该怎么安置?”
“嗯?”顾凛川似呓语似不解地轻吐出个音节来,然后勉力睁开眼睛,逆着光看向身前,这一眼就让他酒劲醒个大半。虽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但光就余下的那点不昏沉就够用了。顾凛川手冲花茶招,道:“叫冯二进来。”
冯二是后衙专门伺候顾凛川的,尤其是醉酒的夜,多半是冯二伺候。冯二是个太监,因些是是非非被排挤出宫送到吴王府,吴王妃过世后,冯二找吴王求个人情,请求回乡安渡余生。没想家乡亲人不很能容得他,他便只好再谋职,辗转半年才等到顾凛川来鳌州,当即便自荐到顾凛川面前。顾凛川看他懂规矩,又掌管过吴王前园后院的事,遂把人留下,一来身份便当,二来能耐也不错,三来是个不需要再调|教直接就能用的。
至于什么别人安chā的,别有用心之类的,顾凛川全不在意。因他如今,委实除梦境之外,一点儿不可对人言的都没有,坦dàng无比,任谁来安chā人,他也一点不担心。
小厮赶紧去叫冯二来,冯二知道顾凛川今晚饮宴,八成会醉酒,老早就在院外候着,且什么都已经备好,只等人来叫,冯二能在吴王府这样的地方掌事,自是个人精。他在州府后衙,没把当初那套拿出来用,精明劲一点不外露,只事事心知罢了。当然,虽心知,嘴上还是要问的:“今夜有事?”
“冯叔,别提了,今夜岂止是有事,太守大人醉酒,从外边带回个姑娘来,还是坐着轿从前衙正门进来的。冯叔,你说这事要闹起来,还能有好,夫人平时瞧着是个不怎么理事的,可小的总觉得能到今日这份上,夫人才真正不是个一般人。”小厮想的是,沈观潮的女儿,能是一般人嘛,沈家女的名头,谁不知道,那可都是有大能耐的女子。
冯二不置一辞,大夏虽行藩王制,但并不强制藩王就藩,所以吴王多半时候都在长安城,冯二自然也是长安城风风雨雨里打着滚过来,只笑不多言。撩开帘子,冯二进到里屋,眼也不多往外人身上看一眼,只朝花茶笑一声,便趋身扶起顾凛川,把随身端着的醒酒汤奉上:“太守,小的扶您去洗漱。”
喝完醒酒汤,顾凛川把碗一递,那美人要上前来接,顾凛川却手一撇,向花茶去。花茶赶紧上前来接,趁这便花茶来一句:“来时瞧着太太不大好,婢子先回也好伺候太太,爷洗漱了再来,婢子给爷留门。”
顾凛川:怎么觉得这丫头说话越来越不中听。
花茶:嗯,都跟太太学的,
冯二:这家的丫头要成精了嘿。
冯二扶起顾凛川朝后头去,花茶转身就走,这回连个眼角都不带给美人的。分明这里边还有些原因,爷看着对这美人比她和黄茶姐都要反感一些,看到爷对这美人反感,她们也就安心了。
至于美人,被晾在原地倒没嚷几声显示存在感,只静静立在一侧,安静纤弱得让人担心,她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安静地消失在这个无比安静的角落里。
花茶回到沈端言屋里时,黄茶已去睡了,沈端言也已躺下,屋里只有一盏七彩琉璃灯仍旧散发着七彩流离的光芒。花茶踮着脚尖进去,本是担心沈端言已经睡着,进来一看却见到沈端言正抱着被子打呵欠:“太太。”
“花茶回来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