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微动,脑子里满满是“我都还没送走,怎么可以被别人抢先”,以及“最近比较穷,送不起那么好的怎么办”,还有“萧霄这孩子真欠教训”。然后顾凛川就满心想着该怎么补齐,萧霄都知道给沈端言送多宝钗当节礼,他居然什么都没送,这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以至于,顾凛川对宫宴上的种种都只用一只耳朵去听,虽什么也没错过,却是什么也都没放心上。安亲王到场时,顾凛川分神看了一眼,然后“呵呵”一声继续低头想着该送点什么。沈端言要有,乖乖的小红也不能少,萧霄送钗,顾凛川就把首饰这一个选项划掉,顾凛川记得沈端言爱玉,尤以碧玉为最,那盈盈如一汪碧水的碧玉也最衬沈端言那素若白雪的手腕。
打定主意,顾凛川就开始想着从哪空出点银钱来,真要买如一汪碧水的碧玉镯子,那可真不便宜。时人讲究“金银有价玉无价”,好的玉镯子,有时候真不是钱的事,得看缘份,凑巧看到凑巧又怀揣着银票,那就是缘份。这东西,错开身去,可能就买不到了,毕竟长安城里权贵多,好东西谁不眼馋,遇上了谁肯错过。
这时,一盏盏冒着热气的汤被端上来,宫中饮宴,向来只有最后上来的这碗汤能喝上两口,其余的大多是端上来搁一会儿就会冷掉。顾凛川刚要开口让沈端言喝几口热汤,就见沈端言手伸过来,果然是素腕如雪,但很快顾凛川就伸手挡住她的手,那飘来的热气里有一丝很耐人寻味的气息:“桌上的羊ròu你可吃过?”
“没有啊,我不爱吃羊ròu,膻味重,我可受不得。”沈端言不解地看向顾凛川,不知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端热汤喝,这时候不该说“天冷,喝几口暖暖身子”么。
“那便喝吧,莫喝太多,这会儿不好离席。”顾凛川挑挑眉,又看看汤,虽不知沈端言能不能看出来,但他样做是告诉沈端言汤有问题。
没吃羊ròu才让喝汤,信息量很大呐,沈端言看那羊ròu两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同。那碗清炖羊ròu在喜欢吃羊ròu的人眼里十分美味,因加着笋味道相当鲜甜,上飘着一层金黄油花,卖相倒是很好。顾凛川这吃货刚才就趁热吃了半碗,夏朝人冬日里必食羊ròu,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爱吃羊ròu的,宫宴里头除却汤,最受欢迎的也无非羊ròu,菜蔬。
“怎么,夫君不喝么。”沈端言问道。
“吃得有点撑,不喝了。”她这样一问,顾凛川就知道她听明白说话了,这让顾凛川感觉,跟沈端言说话十分轻松,许多话纵是不说出来,稍稍一点她就立刻心明眼亮。
啧,看来羊ròu和现在呈上来的这盏汤一块吃下去要出毛病,沈端言庆幸自己不爱羊ròu,要不然这碗十分清淡鲜甜的高汤煨笋尖就吃不上了。痛痛快快喝完,沈端言还特不厚道,不着痕迹地将顾凛川盏里的汤倒一些在被她喝空的碗里。
然后,这俩就开始瞪大眼睛等着看戏。
沈端言还抽空往沈观潮那边看几眼,只见沈观潮喝得无比舒爽,那表情就跟吃着龙ròu似的,那叫一个享受。主座上的皇帝陛下也十分爽快地喝着,一干见底,又招呼群臣一块饮汤暖暖身子。
今日宫宴,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话,什么“你家孩子如何”“我家孩子怎样”之类的。皇帝陛下没啥好跟人说的,他儿子谁不知道,哪儿还用说什么。皇帝陛下的心情也没受到任何影响,不就是两碗菜里各加几味料,合在一起能使人全身上下麻痹僵硬么,都是老子玩剩下的残货。
这事去年只当是没发生过,皇帝陛下事先将事消弥于无形中,最后连安亲王都只怀疑是不是yào有问题。今年重下,皇帝陛下简直不能忍——你这蠢货,这样的烂招数用一回就算了,你还不思进取,一回不成再用一回,你的脑子是喂狗了是吧。
所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