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的珠子似的往地上砸,不大一会儿,地上便聚集了两汪晶莹的泪水。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待了半个时辰,这时候,外面突然喧哗起来,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儿的欢笑声不绝于耳,bào竹声也由远而近的传过来。
喧闹声越来越大,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元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来了来了,傻蛋来了。”
看到刘芷卉,元娘稍顿了一下,继而好像没看到她擦泪的动作似的,拉着她问道:“弟妹你看看我的头发乱了没有,衣裳皱了没有?”
刘芷卉伸手扶了扶元娘头上的一支金钗,“大嫂今天真漂亮,要是不说年纪,大家指定以为你是柳柳的姐姐呢。”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漂亮,元娘也不例外,脸上的笑容登时便多了不少。
她转头还要嘱咐覃初柳几句,昨晚应该和覃初柳说的话,她因为一时伤别离竟给忘了,现在时间虽紧,却总要jiāo待。
谁知道还没等她开口,外面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pào仗声,紧接着便有人大喊,“新郎来了……”
没有时间了,元娘一时情急,便从覃初柳的梳妆台最里放着的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塞到覃初柳手里,“去大兴城的路上看。”
说完之后,元娘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她可是要到正堂等着闺女和女婿给她磕头的。
走到门口她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嘱咐,“你自己偷偷的看,可别叫傻蛋看着了!”
覃初柳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赶紧塞进袖子里。
过了一会儿,冬霜进来给她盖了盖头,搀扶着她慢慢走去了正堂。
此时贺拔瑾瑜正在正堂里等候,正堂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元娘和谭绍维两个人盛装坐在首位上,很是气派。
贺拔瑾瑜走到覃初柳身边,很自然地接替冬霜扶住覃初柳,两个人走到谭绍维和元娘身前,缓缓跪下。
三叩首,他们叩的无比虔诚。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婚仪,一对新人竟然像拜堂似的拜女方的爹娘,他们哪里知道,贺拔瑾瑜那边,已经没有高堂好拜。
行礼完毕,贺拔瑾瑜搀扶着覃初柳起来,听了谭绍维和元娘的训话,外面礼官大喊一声,“吉时已到”,他们便该走了。
覃初柳转身便要往外走,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她“哎呦”一声,整个人便已经被贺拔瑾瑜打横抱了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笑起来,幸好覃初柳盖了盖头,否则这个时候定然要羞死。
“你快放我下来,不合规矩!”覃初柳揪着贺拔瑾瑜的喜服前襟恼道。
贺拔瑾瑜哈哈大笑几声,“我们都不是那等守规矩的人,去了辽河郡,你我二人就是规矩,你何必在意那许多。”
说完,大步朝外走去。
元娘和谭绍维两人搀扶着看着闺女被女婿抱着送上马车,然后渐渐走远,眼里浮现出离别不舍的泪花。
谭绍维吸了吸鼻子,劝元娘,“这是好事儿啊,咱们闺女会幸福,定然会幸福的。”
元娘重重“嗯”了一声,“大兴城离这里也不远,以后咱们常去看他们就是了。你放心,早晚有一日,柳柳会叫你一声‘爹’的”。
元娘戳中了谭绍维的心事,他却没有伤怀,反而精神了起来,“是了是了,早晚的事。走,咱们去招呼村里人,让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这一日的安家村确实热闹,人家嫁女是一家忙活,覃初柳出嫁却是全村忙活。
安家村平坦的大道都铺上了红布,家家户户都贴了大红喜字,人人身着喜庆的衣裳,贺拔瑾瑜进村的时候,沿道的人家都燃了pào仗,整个安家村比过年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