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件事，那孩子的命必然是要送掉的。     “这位小姐！”吴妻苏瑛可能是从我们之间的对话里听出了些端倪，知道这件事便是最后要解决也得经过我的手，所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哀求道，“这事儿是我家老九的错，但是我儿子是无辜的，我知道你有本事，能不能求求你跟那老人家商量商量，看看他怎么才能放过亮亮，只要孩子能平安无事，什么事儿我们都是愿意做的！”     “什么都愿意做？”这话听得我不知道怎么的，浑身下都透着一股子不舒服劲儿，将手正捏着把玩的细瓷茶杯“咔”的一声捏了个粉碎，目光一挑语带讽刺地问道，“让你们死，让你们全家都死光，留你儿子一个人，可行吗？”     “惟儿！”张临凡似乎不喜欢我这么说话，连忙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我仍在微微颤抖的手，皱着眉头阻止道，“你这样说话，总是会让人误会的！”     苌菁仙君好像这回也站在了他那一边，伸过手来温柔的替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道：“怎么现在是越发不坦白了！”     多少被他们的话安抚了些情绪，我闭眼睛反复深呼吸了几口，才将手碎瓷一一放在桌，并慢慢拼凑着，淡淡地说道：“吴夫人，你丈夫做的这种事，天理难容，但是，眼下是个法制社会，没有确凿证据也是无法定罪的！”说罢，我又转向了吴贵九，接着说道，“你也用不着哭得悲痛欲绝，如果你当日能想到今日情形，不应该随便动了杀意！”     吴贵九将双手从脸放了下来，站起身缓缓走向我，跟着重重跪倒在地，几个头重重地磕了下来，道：“只要能救我儿子，我去自首，我这去自首，只要我的亮亮能没事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心感叹道：无论他是如何大恶，却仍旧保持着一颗最真的舔犊之心！     抓起了酒壶，我扬起头来大喝了几口，跟着将酒壶放在了桌，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尚余的酒，道：“这些，你们说了不算，同样的，我们也是说了不算的，我现在去问问那位老人，看看他到底要的是什么，如果他必须要了亮亮的命才能善罢甘休，那我也没有办法，孩子无辜，老人也是无辜的，所谓种恶因食恶果，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     这话说得其实很不近人情，更加与我大地之母的身份有所出入，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救过不少人，现在回想下来，有些真的该救，有些却是万万都不应该救的。     吴贵九贪财杀人，凭什么该那个东北老人惨死海无人问津，而吴贵九的孩子被老人冤魂所缠，要我来将“他”赶走？     为什么一定得人不能死？鬼又到底做错了些什么？     所以，很多时候，对于那些满腹含冤的鬼，我都是有些心疼的。因为我觉得，身为大地之母的女娲后人，不应该只为了活着的人而守护，那些死了亦成鬼的，也应该得到一定的庇佑，毕竟，“他们”曾经也是人。     “对不起！”吴贵九颓然地跪坐在地，目光略显出呆滞，口喃喃道，“真的对不起，真的！”     我才懒得理他是真心忏悔还是被自己儿子的事儿折磨得不堪重负，我现在只想把这件事解决，最好是能将冤魂安抚好，又能救了孩子的命。如果必须保一个的话，虽然口说得狠，但是，毕竟已经变成鬼的，除去投胎是无法再活过来的。可孩子是活的，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怎么也是不能白白葬送的。     想到这里，我总算是站起了身来，留给吴贵九和苏瑛一人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后，一边往亮亮所在的屋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临凡，别让他那么跪着，有这份忏悔不如去山东威海海边去为那老人跪一跪哭一鼻子，苌菁仙君，你也帮着安抚安抚苏瑛吧，她是无辜的，我会尽量帮他们的！”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落入了妥协里。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走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