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尹宿阳才放开了我,方才表情丰富的脸此时亦恢复了往常的冰块一般,起身将我扶起,望了望那河畔,似是想起了甚么。
苌菁亦是此时才再次凑上前来,问道:“小宿阳,你可是知这鬼河是甚么么?”
比起他们,其实我更清楚这里,故,未待他回答,我便抢先开口,道:“这可并非破河,它便是忘川了!”
“小丫头,你可吓死姐姐了!”一个好听的声音自我们身后传来,跟着之前那种压抑的感觉全部消失了,剩下的便是一股清丽。
自清尹宿阳的怀里出来,我向来人扑了过去。
“姐姐!”才抱住他,我便甜甜地喊道,“怎的这地府今儿个如此可怕,同上次来完全不一样了,那河中又是甚么东西?”
撒着娇嗔怪着这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来人卞王子,我回头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我们的苌菁和清尹宿阳挑了挑眼睛。
卞王子扫了他们俩一眼,笑道:“哎呦,这俩小子见了我怎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不怕本王一个高兴,留下你俩作伴儿么?”
偷偷笑了笑,我赶紧走过去将他们两个拉到近前,道:“苌菁兄,宿阳,这位是卞王子,你们还不赶紧叫人!”
清尹宿阳一向礼数周全,立马儿拱手施礼道:“卞王子殿下,在下梵阳门凌夙掌门座下掌门弟子清尹宿阳!”
苌菁则一向不羁,只是拱了拱手,道:“在下苌菁!”
上下打量了苌菁几眼,卞王子先未同他说话,而是转头来对清尹宿阳嗤了一声,道:“哎呦喂,好大的头衔,怎的说得如此小声,难不成怕讲大声了吓死本王么?”
这话委实说得有些呛人,清尹宿阳登时愣了愣眼,没敢反驳亦没敢出声。
“姐姐!”见他这副样子,我便有些心疼了起来,赶紧拉住了卞王子继续撒娇,道,“他啊,自小在梵阳山上长大,难免被教得有些教条,看在我的面儿上,是不是莫要为难于他啊?”
坏笑着伸出一只手来刮了刮我的鼻子,卞王子道:“小丫头这才一开情窦便是这么一根朽木!”说罢,他更仔细地观察了清尹宿阳一番,继续道,“这小子倒是气息纯净,不似那些梵阳小儿一般野心勃勃,若不是看中这一点,只怕再多来几个他这样的,我都将其他打回去了!”
这话说得有些令人蹊跷,我登时提高了警惕,道:“姐姐,莫非之前我们受的那些罪都是你安排的么?”
捂了捂嘴巴,卞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我可办不到,我来不过是担心你罢了,还有啊,你们将做之事,我帮不上甚么,接下来要万事小心,我能做的,亦只是送你们去那想去的地方,你三人且闭上眼睛罢!”
他说完这句话,我们三人便齐齐闭了眼睛,跟着便只听得四周风声四起,仿佛经历了甚么高低的变幻。
“啊!”“哎呦!”“咝!”
重重地滚落到地上,我睁开了眼睛,迎面闯入眼帘的便是苌菁和清尹宿阳那两张灰头土脸的俊脸,同我一样眦牙咧嘴地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身体。
站起身来相互拍打着彼此身上的灰尘,我们狼狈极了,但想想方才在那忘川河畔的险状,心里虽说惊骇却又不免有些小庆幸。
“哼!”这一声传自四面八方,还是那熟悉的声音,同我们才入地府时听到的一般无二,跟着它又道,“三个小儿还当真儿是有些本事,速报吾知,汝为何来?”
四处打量了半晌,我们均未发现人。
“我们是要穿过这里去那冥界的添潮国的!你是何许人也,怎的一直藏头藏尾不肯出来见人?”我胡乱地对着空气吼道。
谁料,那声音竟阴恻恻的一笑,道:“哼,冥界?小小凡人,不过六界微尘一般,当真清楚自己身份么?还敢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