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虽然极美,布置的也极舒服,但是终究一个人孤零零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和那小女孩说说话,突然听见极轻的脚步声从地道里传来,忙闪身一棵大树后头,隐去身形。
黑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窄道口,凤浅的心骤然收紧。
还是她在晋宁大宅里看见的那身装束,面具也没摘去,但露在面具外的半边脸颊白过白纸,嘴角仍有鲜血溢出。
他手中长qiāng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而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站直身,把手中长松chā进身边泥地,解去身上黑披风,丢过一边,抬手随意地拭去嘴角血迹,装作无事一样,走向屋前的小女孩。
凤浅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强撑着身影,仿佛觉得整个胸口都抽紧了,很想扑上去,扶住他,告诉他,有伤就治,不要这么撑着。
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的小姑娘,她象被粘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生怕他在这时候发现她的存在。
小女孩自己玩的太投入,他走到面前,也没发现,直到他蹲下身,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头,“怜心。”声音温柔得如同麻婆村时时他唤着她‘浅浅’的时候。
那时,他进了山,她就总是坐在门槛上等他回来。
他回来后,看着门槛上睡着的她,她会蹲下来,这样摸她的头,温柔的叫她。
不过他叫的是‘浅浅’,而不是‘怜心’。
凤浅心口又是一紧,这要多怜惜心疼,才会起‘怜心’这个名字?
小女孩抬头起来,看见面前仍戴着面具的俊颜,欢悦地跳起来,扑进他怀中,抱住他的脖子,“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怜心以为哥哥不要怜心了。”
他笑了一下,宠溺地把她抱住,“傻瓜,哥哥怎么会不要怜心?”
这刹那间,凤浅看清那小女孩的脸,整个人僵住,垂在身侧手禁不住微微地抖。
这张脸和她六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小姑娘的眼睛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死灰色,她真会以为这就是儿时的她。
但不知为什么,不远处的小女孩明明动动,会说话,凤浅却感觉到一股死气,一股死人身上才会存在的死亡气息。
这种感觉让她浑身毛孔都缩了起来,这春暖花开的山谷仿佛也变成了一座坟墓。
她甚至在想,难道这才是她儿时死去的身体?
但她不叫怜心,她叫凤浅。
小郎向来都叫她浅浅,从来没有给她另外起名的意思。
这不该是她。
小女孩在云末肩窝里蹭了蹭,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死气的眼睛顿时放了光,“哥哥,怜心饿了。”
云末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放开她,挽起自己的衣袖。
就在凤浅迷惑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欢呼着扑上来,抓着他的手腕,低头准确无误地咬上他手腕血管所在位置。
凤浅看着小女孩因不断吞咽而滑动的喉咙,整个呆住。
她这是在生饮云末的血?
云末这是用自己的血在喂她?
小女孩紧抓着云末的手臂,大口的吮吸,好一会儿都不肯放开,大有把他全身的血吸干的架式。
云末本来就没血色的脸,越发的苍白,他原本亮如碎星的瞳仁黯淡下去。
凤浅知道,那是一个人失血过多的身体反应。
然即便是这样,云末仍没有缩回手的意思,仍笑看着小女孩慢慢泛红的小脸,任她饱饮。
过于的震惊让凤浅无意识得往后一缩,脚踩下一截枯枝,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那声响惊动了小女孩,小女孩停下吮吸,慢慢抬头起来,她发白的唇被鲜红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