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我提了一个要求我没答应,后来便同她达成了一个协议。”荣烈低头凝视她,“她要我答应她,在你没认出我前不能同你相认,也不能同亲友下属接触。她在我身上下了追踪香,让影子盯住我。我本想过来寻你,后来她答应让影子来护你周全。”
明思怔了怔,有些意外。
竟然是这样的协议?
不似好意,也不大像恶意,真要说起来倒是像恶作剧。
这坦丽花……明思真正无语了。
她今日还设想了种种可能,甚至还想过了若是引起两国纠纷当如何处理……
明思无奈摇了摇首,抬眸看着荣烈,“那你现在身体可还有何处不舒服的?”说着咬住下唇,语声有些压制不住的轻颤,“你真傻……那样高,你怎么就能——”
眼角泪光再度莹然,虽是如今看到荣烈似乎并无大碍,但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她就止不住的心房抽搐。
荣烈微微而笑,袒露了那日所想,“那些人是冲我来的,若无置我于死地之心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如何能让他们鱼ròu。那山虽是高,但我有内功护身,于我也并非绝地。
明思心底酸涩发疼地厉害,目光落在他那条一直未曾动过的手臂上,“这手可是那时伤的?”
荣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笑,轻轻地将那条右手抬起几分,“也不是全不能动,不过就是受力不得。当时我落下时,用这只手运动击打水面泄力,伤了骨头经络。后来在船上因走火入魔,故而也未能及时复原。”
荣烈说得轻描淡写,但明思却听得心房颤痛!
那样高的山上落下有多大的冲击力,她比谁都清楚。荣烈选择用这只手化去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好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受伤过重。但那些冲击力等于就绝大部分被这只手给承受了——明思不能想象,那该是一种何等的筋断骨折之伤!
该有多痛!
明思轻轻拉过他那只手,手心还是温热如昔,却显得比原来要柔软一些。
明思抚摸他的手臂、手心、手指……
“荣烈,你不许难过,也不许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明思抬首,清眸若水微漾,又似有万千星光在内,点点闪闪,“只要是你,只要还是你,只要你还陪着我,我便万分感激上苍。这只手不能做的事我都能替你做,这只手不能抱我,可我能抱你。”
明思俯身下去将荣烈拥住,脸轻轻靠在他的胸口,沉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肌肤传来,让她的心安稳。
荣烈只觉胸腔中的一颗心被无形的力量扯动,极难受可同时又似极大的暖意在其中涌动。
他闭起双目将眼底的湿气压下。
掉入海中,千钧之力压身时,他没有泪。
走火入魔,万针刺身时,他也没有泪。
可今日,他却一再要压制住自己那种想落泪的感觉。
从来他都认为男儿流血不流泪,他鄙夷那种行为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此时此刻,那胸腔中的酸意却一股一股的冲击上来,让他的喉咙发热,让他的眼眶发酸发热。
说不出话来。
静静偎依,良久无声。
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这一刻已经让所有的痛苦都变得值得。
“思思,是我不好,我差点辜负了你。”荣烈抚着她光luǒ细滑的雪背,用力深呼吸一口,一字一顿许下承诺,“日后无论多难,我们再不分开。”
明思轻轻点头,语声柔柔,“有你在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
这些日子说短不长,可于她,却比两生的岁月加起来还要难熬。
让自己坚强,可这种坚强在人后却是想落泪而不能的揪痛,是不能言不能说不能哭不能睡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