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既不敢走,也不敢歇。
而眼前这美男子似乎也未有安歇的意思,颚敏只能也在这外间守着。
司马陵的确了无睡意。他也舍不得这种近在迟尺相守的感觉。
自当年一别,无论是数月之前的元国还是这回,他都未曾吐露过一丝情感。
因为他知晓,她的心中从未有过他。
包括她这次匆匆来见,也不过当他是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挚友。
这个认知并不好受,可他这样的男人最做不到的就是自欺欺人。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也明白自己的心。
他明白自己的心从未变过。
可是,他却羞愧。
无论是秋池还是那个让他不喜的男人,在这两人面前,他的这份心的确落了下风。
他们二人一个为她慷慨赴死。一个为她舍身入海。
而他呢,在以为她葬身火海时,他却惟有那一份痛侧心扉。
从未如此般临近过。早前的震惊此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这一刻,他的心既欢欣又觉微涩。
他垂眸静静,耳畔响起了她最后醉倒时的那句喃喃低语,“司马陵我要报仇……”
她要报仇……
难怪她会问那样的问题。大胡太子荣俊——虽明思未曾明言,司马陵也猜出几分内情。
这个男子在那个梦里只怕是同她都牵连不浅吧……
司马陵唇角笑意淡淡,开始垂眸思量。
明思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总有巨大的黑影朝她压迫而来,无论她怎么跑似乎都逃不过。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忽地脚下一空,她蓦地一声低呼——
“王妃。王妃……”几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
她缓缓睁开了眼,只见屋中夜灯朦胧,周遭一切平静。
定了定神。她看了一眼已经微有亮色的窗纱,这才发现自己并非是在往昔的卧房中,“这是哪儿?什么时辰了?”
颚敏替她抹着额上的汗珠,“寅时末了,您喝醉了。隽公子就让奴婢安置在这儿歇着。隽公子一宿没睡。在外面守着。方才听王妃——”一顿,“王妃可做噩梦了?”
明思一听司马陵还在外间便觉不安。撑身而起,“你怎不让他去歇着?”
颚敏无言地的看着明思,一脸无奈。
明思一看她神情也明白几分,起身很快简单梳洗了下便行了出去。
司马陵却不在外间,颚敏翘首朝门外一看,低声道,“在外面。”
果然,濛濛晨光中,司马陵长身玉立在一丛花前。
明思顿时明白,司马陵大约是听见了她说要起身,怕她不自在故而避开到外面去了。
见明思出来,他转身温和一笑,“怎不多歇息会儿?你脸色不好。”
明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窘然,“昨夜倒是累了你了。”
司马陵摇了摇首,笑而不语。
明思放下手诚挚的看着他,“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昨夜喝得失礼——”顿住一笑,“不过如今我倒觉着舒服多了。你一夜未睡,先去歇息吧。”
司马陵却看着她,“我有话同你说。”
明思一怔。
颚敏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司马陵看了一眼开着是房门,“去里面坐坐吧。”
两人进房,在内间圆桌相对入座。
明思看向司马陵。
司马陵垂了垂眸复抬起,凤眸清亮静静,“我让文公公安排刺杀,你随我回元国。”
明思呆了呆。
司马陵沉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打算,若在以前,我兴许还觉得这般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