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他千里迢迢而来,我自当以礼相待。”
沙鲁依然不快,嘀咕道。“无事殷勤,不安好心……”
布罗余光瞥他一眼,他悻悻住了口。
明思只当没听见,“布罗,眼下非常时期。他在府中的安全便由你负责。”
布罗应下。
明思一笑,“这段时日就辛苦你们了,下去歇着吧。”
两人行了出来。
沙鲁满脸不爽,脚步走得又快又重。
走到僻静处,沙鲁愈想愈不爽快,“这小白脸分明不安好心!王妃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别说了!”布罗低喝他。“咱们是属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这些事儿原本就轮不到你我置喙,王妃不是那种人。”
沙鲁平素对布罗还忍让几分。此际却哼了一声,倏地顿足冷眼看着布罗,“你也别把自个儿说得多忠义,你我的主子是王爷!你以为我老沙这双招子真糊了?你那点心思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我,你也不必处处维护于她——我可先说好。主子可是为了王妃才出事的,若她真个对不住主子这份心。我老沙头一个不认她!她若对得住主子,老沙这条命也能舍给她!若是——哼!这辈子,老沙都只认王爷一个主子!”
说罢,不理会布罗僵黑的神情,沙鲁甩手大步离去。
月亮缓缓地钻入云层,光线顿暗。
布罗目无表情的垂眸须臾,忽地抬首起来看向右侧。
颚敏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支长颈琉璃酒壶,站在岔路口望着他。
那清亮的目光让布罗多少有些不自在,略略一颔首,他快步走了。
颚敏垂下眸光,唇角淡淡笑了笑。
颚敏将酒送到云徽院便退下。
明思同司马陵在亭中对坐而饮。
她有满腹的话,这些日子已经憋得太久,可到了可以说的这一刻,她又忽地有些难以出口。
司马陵以为她还在担心早前那窥视之人,“你之前乃乔装而来,方才回来文公公也一路探查,若这般还是有事那也是天意。大不了我离开就是,无需忧虑太多。”
明思摇了摇头,端起夜光杯慢慢喝酒。
她本是洒脱之人,在这样的原则问题上更不会受人左右。
无论有没有人窥探,也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她在出发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司马陵安置到王府,只有这样才能退守皆宜。
即便是荣安也不能没有正当藉口的来搜她一个fù人的后院。
见明思摇首,司马陵有些明白她沉默的缘由了。不是为这个,那定然就是同早前那个话题有关。
他眸光动了动,“为何确定他要起事?”
明思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般不可胡乱宣诸于口的话题,结合明思当时情绪的中冷意,他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那就是明思认为大胡太子是谋害荣烈的真正凶手。
可是,他又不明白,若是真相是这个,那宝光又是怎么回事?
帽儿下午分明才说已经伏诛的宝光才是真正幕后策划之人,明思如何能肯定这另一个真相呢?
还有,若荣俊才是幕后真正凶手,那明思又如何知晓他有起事夺位之心的?
他所得知的信息中不是说荣烈荣俊两叔侄情谊不浅,且这段时日荣俊对明思也照拂有加,怎会又突然急转直下到眼下这种态势了呢?
就算诈死的宝光不是真正凶手,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荣安都要比荣俊更可疑百倍才对!
即便是聪慧如他。此刻心中也是一团疑雾。
明思不说话,只眼帘轻垂的喝着酒。
月亮从云层中钻进又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