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赐婚圣旨应该也快到了。
荣烈那张圣旨是睿亲王府的,按例,纳兰府也会有人来宣读旨意。
既然瞒不下,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那明思还不若自己亲口说个清楚的好。
老太君朝明思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明思一笑,朝帽儿道,“把那匣子取来。”
帽儿领会,朝堂上施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厅中近三十来人,无一人说话,都将目光落在明思身上。
吩咐帽儿后,明思转回首,看了看众人,并无惊慌怯懦,神情平静,“前几日得了一个法子进宫,所以今日,我就进宫了。我想了想,这事也没更好的法子,只能走这条道。我打听了消息,知道如今朝堂上西胡臣子大多都主张两制。但元帝迟迟未决,又想起早前那‘战不扰民’的旨意,故而便猜想这元帝应是另有他想,并不赞同这两制之议。祖父和五哥当街辱骂元帝,他都未有大怒而杀,因为,我以为这元帝应是不同寻常君王。此事唯一希望,便只能是入宫。”
纳兰诚正好坐在明思下首,明思的位置便是他让出来的。
这时,见明思顿了口,他便神情惊异问道,“六妹妹,你用什么法子入宫的?”
朝堂觐见,除非是有身份品级,否则,只能是奉旨宣召。
明思转首看着他,微微苦笑,“如今也瞒不了了。”说着,转回首望着老太君,“我离京后,一路自西向东,最后在大雪山半腰的一个村子落了脚。一月前,我去拣猎物时,救了那从山崖上滚下来的睿亲王。”
老太君眸光一闪,忽道,“那日,你说要去讨债,便是他?”
明思颔首,“我救了他后,其实也未打甚好主意。只是识得此人身份,想着如今这局势,留个万一之想。后来,便问要了一块玉佩做信物,让他许诺日后允我一求。”
顿了顿,又道,“可那日我去寻他,他也是无法。最后我得知这玉佩乃是嫡出皇子的身份玉佩,有觐见之功用——便拿来一用了。”
这时,帽儿托着那红木匣子进来了,明思接过,放在身侧茶案上,打开,“我今日去便是带了这几样东西。”说着,将那三样东西一一取出陈列。
众人目光皆愕然。
三老爷一怔,目光落在那腿骨上,惊异道,“这是人骨?”
“嗯,是的,三伯父。”明思点了点头,“除了这三样,我还拿了一副字,后来,元帝把那字留下了。”
“六丫头,是何字?”老太君问。
明思转首看向老太君,轻声道,“只有四字——满汉一家。”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异。
不仅是惊这四个字的含义,更惊的是,明思居然完整无缺的回来了!
还带回了赦免的口谕,也就是说……
一时间,大家都只觉悲喜难辨。
出于民族自尊心,原本是该蔑视的,可在心底,又轻轻地舒了口气,一块大石落地。
两制之议,朝堂纠持两月有余,民间早已传遍。
也有那骨气重的汉人,酒后放言,士可杀不可辱。
可谁能真愿意再启战火,真正的军队都输得一败涂地,连无往不胜的北府军,也是逃兵的淘宝,顽抗的被全歼。
谁有真有那勇气呢?
也不是绝对无有,可但凡能过日子,想着家里的高堂妻儿,百炼钢也只能心软,纵有不甘,也只得作罢。
但真是要被逼到绝境了,那又另当别论。
心中各自复杂,最后,还是抬首看着明思,等明思继续说。
老太君的眸光也倏地湛然亮起,定定地看了明思半晌,又看了看明思身侧茶案上的东西,“你怎么同那元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