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皆投向左侧。
荣烈望了一眼对面同他位置并排的软垫,那本该是太子荣俊的位置,而此刻,却是空无一人。
荣烈微有诧异。
随着鼓声余音消失,身穿金色质孙服的元帝荣安从左侧后殿行了出来,身后是两列捧着宝盏的侍女。
到了高台前,侍女们分两列,在台前站定,荣安却带着微微笑意迈上台阶,走到盘龙金座前,未入座,转身过来,笑看众臣。
未发一言,群臣却齐齐起身,右手握拳横放,置于胸前,鞠躬行礼,“参加陛下——”
语声整齐划一,气势甚伟。
荣安“呵呵”一笑,“平身,都坐吧。”
虽已年过四旬,一身金色质孙服衬出高大挺拔的身形,面目也算得是英俊儒雅。此刻微微而笑,亲和中不失威仪,确是很有几分折服人心之感。
荣烈站在首位,看得更加清楚,见荣安眼底笑意,便知他这皇兄此刻心情真是不错。
不禁微微疑惑——即便要给他赐婚,可他皇兄也该猜到他断不会轻易就范,何至于兴致如此之好?
旁人不知,他却是极清楚。
眼下这两制之事已经拖了两月有余,别说是皇兄,就连他,心里都是有些忧心的。
荣烈xìng子怪戾,却非短视之人。无论他同皇兄关系如何,但有一条,两兄弟的心却一样的。
那就是定要做一番宏图伟业出来,让胡国之名号响彻四邻。
要创下一份盛世基业,让天下人知晓,胡人并非是只会舞刀摔角,并非是那只会打仗的蛮夷莽夫。胡人一样胸有文韬武略,一样有卓识远见,一样能富国兴邦——胡人一样可以建下一个盛世之国。
这一点,是他在极年幼的时候,荣安亲口对他说的。
在先帝病危前,每年他的生辰,荣安都会同他豪饮。这样的话,几乎每年都会说一遍。
那时,荣安总是笑吟吟地豪气道,“老十七,快些长大,日后你便是皇兄的左臂右膀——你我兄弟齐心,定要让那些瞧不起咱们西胡人的人看看,咱们胡人一样不输他人!”
可是,后来却是变了。
皇兄见他依旧是笑吟吟地,可那眼底总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开始,他不懂,后来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做提防……
其实以他的心智,早该看出,说是不懂,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
龙椅上的荣安在说话,荣烈垂眸端坐,唇角笑意飘忽,似有似无。
荣安循例说了几句后,忽地一声长笑,没有像往日那般让臣子上奏,而是话音一转,“今日,朕有两件喜事要宣布。”说着一顿,目光四下一扫,最后含笑在荣烈身上停了一瞬,收回,看着众臣子,“这第一件,便是太子日前递了折子,请旨出访周边邻国。”
殿内肿臣皆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又齐齐将目光投向荣安。
荣安“呵呵”笑道,“太子说,如今咱们乃是泱泱大国,自然该拿出大国之风范。眼下我朝新立,周边邻里多有不知详细。故而,太子自请命为特使,愿先行东去,先赴图斯国,而后北上,到突斯国、班纳国,再西下,经夏沥,最后南下入元国。太子将持朕亲笔书函面见五位国君,盛邀五位国君来赴我朝明年的巴山节之会!”
殿内众人皆露喜色,jiāo头接耳,颔首不止。
请五国国君前来赴会,这可是大大长脸面的一件事,岂能不喜?
荣安满意地看着臣子们的反应,心里也是愉悦之极,“太子之请,朕已准奏。因时间紧迫,也就未殿前宣召。钦天监勘查过来,昨日便是此月最宜出行之日。太子于昨日已经离京出发!”
“好!”荣安之言方落,右柱国刚察海便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