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两人安静的用完膳,明思起身在院中走了一刻钟,便回到书房继续。
司马陵一直在正房桌前饮茶,待明思进入书房写了一个时辰后,才起身进去。
走到案前,垂眸看去,长宣已近末端,正写到“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司马陵的唇抿得极紧,眸光中一片沉色,如风雨中,暗海生潮。一旁侍立的彩衣大气不敢出。
明思却淡定从容,凝神平静。
直到最后,明思收笔,司马陵面沉如水,忽地出声,“出去!”
明思没有抬眸,只把狼毫在清水碗中洗了洗,放回了笔架。
彩衣缩了缩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司马陵目光落在那最后一句,语声低沉,“此恨绵绵无绝期……你――又想说什么?”
明思淡淡一笑,“这个故事,殿下是看得明白的。不过,还要补上些许,那就是,这个受君王宠爱又不得不被君王赐死的宠妃――原本,是这个君王的儿媳。”
司马陵面色倏地一变,眸光一寒,“你可是在讥嘲我……从秋池手中将你夺来?”
夺来?
明思心下轻笑,如今,还不算不上呢。昨日说自己不该将自己比作新奇之物,今日,这“夺”字却是他自己用出来的。
人啊,总是对待自己和别人两套标准……
明思笑了笑,抬眸轻声,“明思只是想告诉殿下,如果殿下一意孤行,那么明思的下场便是如此!”
司马陵眸光一颤,“你胡说什么?若你肯定认主归宗,谁能奈何于你?你不过是怪我使了手段,强迫于你,可是,我不如是做,你只怕早就远走高飞了!你让我还能如何?”
“殿下!”明思轻轻提声,清眸亮起,定定望着司马陵,一字一顿,“我不喜欢殿下,这不是我的错!即便我对殿下动了心,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殿下自是轻松,可我自个儿的命我自个儿珍重。殿下还不明白么?无论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我都绝不会去做这个太子妃!这个皇后!”
停住,吸了口气,“即便我认主归宗,可旁人不识得,秋池却是见过的。殿下打算如何同秋池相处?他动怒质问,殿下如何应对?他不动怒,殿下能不疑心他?如今满朝文武中,殿下只秋池一个忠臣、良臣――若明思入宫,殿下是打算要撤掉秋池这个北府将军么?不止如此,这世上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殿下这半年来派了多少人手在我身边。就算我认主归宗,旁人难道就没一个疑心于我的?他日再入宫,殿下可以想想,会有多少人查探我的身份。无路是殿下这半年派出的人手,还是明思这十几年的过往,殿下能保证万无一失?殿下有没有想过。如今这局面。如今朝中,吏治、土地,还有东西南三府军都是大汉之痼疾大患――不治,则内腐自败!若治,则非一日之功。皆不可冒进,须得徐徐图之。少则五年八年,多则十数年,方能见成效!殿下要励精图治。要对这三者下手,殿下的敌人便是这天下的士族、勋贵,还有东西南三府――”
明思一连串话说出,司马陵的面色先是一白,而后,是一片寒霜,愈来愈冰凉。
明思顿了顿,轻轻吸了口气,静静地看着他,“不说殿下如今只是太子。上面还有皇上、皇后、太后,就算殿下今日荣登大宝。这些臣子勋贵士族也不会轻易退让他们的利益――一旦他们捉住殿下的把柄……殿下想想当日襄城侯一事……到了那时,殿下迎再蘸之fù入宫为主,还是君夺臣妻……于祖宗宗法,殿下如何jiāo待?其他三大侯府,殿下又如何jiāo待?”垂了垂眸,轻声道,“届时。殿下除了让明思背负惑君之罪名,还能如何?届时,等待明思的。也不过是君王掩面救不得的――宛转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