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名来掐人,这简直就是最低等的卑劣……
秋池心中的空白已经变成了空洞。
他竟然还放任母亲让田妈妈对帽儿行刑……
明思吸了一口气,放下衣袖,转身即走。
蓝彩冷冷漠然地看了秋老夫人一眼,提步跟上明思。
走进隔间,明思才显出疲惫,“蓝彩,把门关了。”
蓝彩依言将门扇拉拢,隔绝了外间的一切,也隔断了秋池怔忪望来的目光。
如玉搬了一个小杌子坐在帽儿身边,此刻,面色也是愕然复杂。
她自然也听到了外间发生的一切。
就算是她恨秋老夫人,可也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对自己的孙子下手。
甚至,还对自己下yào。
太过惊骇。
明思走到榻前,摸了摸帽儿的额头,眼下还未发热。不过,到了晚上,炎症起来,只怕是就会发烧了。
如玉已经将帽儿打理了一番,此刻面上干干净净,只是比平素看着少了血色,十分苍白。
帽儿的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昏睡中还感受到了身体的痛楚。
蓝彩低声道,“大夫给了一瓶安神的yào水,说是喝了,让她睡着,没那么痛。”
明思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帽儿不动。
静静地,怔忪地,目光是那样地专注。
忽地,蓝彩目光一缩,蓦地睁大了眼,语声是不置信的发颤,“小姐……你哭了……”
如玉一惊,猛然转首看去,只见明思长长卷翘的睫毛半垂,有透明的水液充盈在眼眶中,终于,在下眼睫处汇集成两滴晶莹的水珠,颤巍巍地滑下了脸颊。
明思却轻轻笑开,语声极低,却似有欢欣,“我能哭了,真好。”
一笑后,抬手抹去自己的脸上的泪痕,转首看着两个丫鬟,“你们一个人先去用点膳,然后休息,晚上再来换班。备些烈酒候着,若是帽儿发热,就给她在身上抹些酒。”
蓝彩如玉对视一眼,朝明思颔首。
明思笑了笑,提步朝内间行去。
蓝彩知道帽儿受了外伤,晚上定然会比较难熬,便让如玉先留下。
兑了温水在盆中,蓝彩取了棉巾,端着进到了内间。
明思正站在南开的窗前,听得声响回转过来,看清了却是一笑,“日后,我定然极不习惯。”
以前在纳兰侯府的时候,还没有如此深的感觉。
也许得到的多了,就没有那么珍惜难舍吧。
而这半年,同蓝彩和帽儿经历的太多,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这份感情便愈加不同。
帽儿像是一个可爱娇憨的妹妹,而蓝彩却是那知情知义的姐姐。
可以说,在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不是四老爷四夫人,也不是纳兰笙,而是蓝彩。
蓝彩一怔,霎时明白明思这话是因为即将的分离,顿时酸楚。
抿紧了唇,端着水进了净房,明思走进去将手脸净了,蓝彩又端了小杌子来,“小姐,你坐着,擦擦脚。”
明思乖顺听了。
漱洗干净之后,明思站起来,拉起蓝彩的手,“走,陪我躺躺。”
蓝彩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眼眶却湿了,赶紧把头垂下。
两人躺在拔步床上。明思在内侧,蓝彩拉了锦被过来盖上,明思忽地靠近蓝彩偎依着,又伸手抱住蓝彩的胳膊,脸颊贴上。
就那样静静地、乖顺地,靠着,贴着,依偎着,宛若一个天真乖巧的撒娇小女孩一般。
这样的明思,蓝彩从未见过。
一瞬间,蓝彩的心软成了一片,却是酸楚难言,最后,只用手轻轻地反握住明思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