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是不想见那个女人。
领会明思的意思后,他面前浮上些歉意,“我原本写了信给袁侍郎让他买个小院子安置,没想到这女人竟然——”
“别说了,”明思淡淡打断他,“你先去忙吧。”
秋池心中的欣喜忽然之间消散了些,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明思如今这般已经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自己也不能强求太多。她心里的不舒服也只能日后自己慢慢弥补。
遂点了点头,“你先歇着,我待会来寻你。”
明思轻轻颔首,秋池笑看她,伸手在她面颊抚了一把,转身离开。
看着秋池离开,守在廊下的蓝彩帽儿二人这才进到房中。
明思已经没有站在窗前,而是坐在妆台前,面前打开了一个装头饰的首饰匣子,手里拿着一根翠玉蝴蝶簪,目光似落在那簪子上,又似透过了那簪子。
蓝彩和帽儿对视一眼,轻步上前,帽儿道,“小姐可是要簪这根簪子?”
明思轻轻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清亮的眸子有些迷濛的悠远,语声似自语似叹息,“我知道他为我也舍弃了许多,所以我也该为他忍让些。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你们说,我做对了么?”
两个丫鬟在外间应该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蓝彩垂了垂眸,上前取过那支蝴蝶翠玉簪,替明思簪上,又寻了几朵衬色的宝钿替明思簪在流苏髻上,最后寻了一只衔珠攒丝金步摇chā在蝴蝶翠玉簪之上。
帽儿瞅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蓝彩,又看了明思一眼,“小姐,只要日后将军待小姐永远都这般好,那过去的事儿咱们就不管了吧。”
“永远——”明思轻轻一叹,“永远啊,谁都想呢。”
蓝彩替明思妆点好头饰,低声道,“小姐,你为何不同将军提一提老夫人的事儿呢?”
明思笑了笑,淡淡摇首,“他是儿子,我如何能在他面前说他娘亲的不是。再说,我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说秋老夫人责打如玉?蓝彩不是说包不同说过,秋老夫人在苍郡时就管家甚严么。
说秋老夫人让田妈妈在她面前说那些闲话?
还是说秋老夫人开了纳兰笙送来的手镯匣子?
这些事儿,只要当事人才能体会其中隐含的意思,她如何能对秋池剖析他的娘亲对她的不喜?
她向来没有说三道四的习惯,何况,还要顾及秋池的面子和感受。
反正如今秋池已经回来了,其他的,慢慢再看吧。
这一切的关键,其实都不在她身上。
秋池大步回到闻雅院。
因从小跟着祖父在军中生活,也锻炼出极强的自理能力。
在苍郡,因着秋老夫人,故而有几个丫鬟伺候,但在大京,他向来是自己打理身边事儿。
回了寝卧,他寻了件衣裳出来,又自己打了些凉水在净房,粗略擦洗了下。穿了中衣刚刚走出净房,就看见云芳捧了他刚拿出了衣裳,恭敬地站在房中。
眉头一皱,“你来做什么?”
云芳瑟缩了下,拿着衣裳走到秋池身边展开,“奴婢过来伺候将军。”
秋池伸手套了进去,云芳赶紧俯身替他拉拢衣襟,又取过一边的腰带来替他系上。
秋池想想觉得不对,“老夫人不是派你到少夫人院中伺候么?你过来可有同少夫人禀报过?”
云芳手一顿,低声道,“奴婢本就是将军的人,伺候将军也是奴婢的本分。”
秋池一怔,微微一愣后,伸手推开她,自己将腰带系好,“我不用人伺候,你以后就听少夫人的吩咐就是。”
说完走到门前,又停住脚步,转回身,“云芳——”
云芳被秋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