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刚任总督几日,首先在岳阳楼作诗,之后以法司c刑司和监察院做试点,而后便解决造纸工坊之事,无论何种行动,都指向一个字,稳。
象州不稳,则诸事无成。
方运之所以微服私访,就是想寻找导致象州不稳的因素,然后解决,徐徐图之,待自己在象州彻底稳固,再把庆江商行和庆官等那些大钉子一一拔掉。
所以,方运现在并不想动葛忆明,甚至可以说,先动葛忆明那是知县应该做的事情,把庆江商行在象州连根拔起才是总督做的事。
但是,方运没想到自己不去找庆江商行的麻烦,庆江商行的小喽啰竟然主动找自己的麻烦。
看到方运如此镇定,丘秀才越发气急败坏,道:“小小童生,竟然口出狂言,今日本秀才便让你知道,这象州,是我庆江商行的天下!动手,把他打残,然后让他蘸着自己的血写一首诗!”
丘秀才说完,和所有人一起挥舞着拳头冲向方运。
与此同时,张宗石与两个好友出现在巷子后方,张宗石的两个好友面露胆怯之色,但张宗石却大喝道:“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动手殴打童生!”说完冲过来帮助方运。
可惜,张宗石离方运有十数丈远,未等走几步,以丘秀才为首的几人就已经冲到方运身边。
“放肆!”方运只是微微张口,惊雷般的声音炸响。
丘秀才愕然发现,眼前的小童生双目中突然生出浩荡天威,唇齿轻动便能搅动天地风云,整个人变得无比高大伟岸,仿佛占满视野,最后丘秀才有些眩晕,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看清眼前之人的全貌。
随后,丘秀才看到眼前的世界如镜子破碎,只觉全身遭到撞击,喉咙一甜,喷着血倒飞出去。
噗
包围方运的八个人向各处倒飞,有的撞在墙上,有的直直飞了数丈才落在石板路上。
小巷之内,场面惨烈。
丘秀才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但眼前很快一亮,恢复正常,发觉自己撞在墙上,全身发麻,遍体剧痛,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到前方的小童生缓缓向自己走来。
丘秀才的嘴角缓缓流着血,双目中充满惊恐,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此人绝对不是童生,而是文位极高之人,否则不可能一言引发天地元气。
“唔”丘秀才想说话,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无法开口。
方运伸出食指,蘸着丘秀才嘴角的鲜血,道:“这次被堵,躺下的是你们,所以我就不写新诗了,就把上次写过的旧诗,用你说的方式,蘸着你的血重新写一遍。”
方运说着,用丘秀才的血,在对面书写。
“春眠不觉晓”
字越写越浅,写到最后一个字,血迹几乎不可见,但是,每个字都有着奇异的力量,竟然仿佛立在墙面之上。
在围攻方运的八个人飞出去后,远处的张宗石吓得止住脚步,呆呆地看着方运,直到方运写完第一句,他都没反应过来,也因为方运挡着,他不知道写了什么。
在那五个字的对面,丘秀才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涌出无尽的恐惧,如同深陷泥沼中的旅人,心中彻底失去求生的意志。
身为秀才,再蠢也知道这首诗的作者便是方运,再蠢也应该知道,除了方运,全天下没人敢说这是自己写过的诗。
丘秀才突然想起之前的话,随后想起方运在济县的遭遇,当年,方运的确曾被柳子诚派人堵在小巷中毒打,而且是在童生试的前一天被生生打晕。
直到现在为止,柳子诚和柳子智兄弟俩都是各地人族嘲弄的对象,污名仅次于计知白。
丘秀才没想到,方运明明这么年轻,书法却已经晋升三境,字墨成骨。
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