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这幅字联并非是对联,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无比真切,每个人看后都是轻轻一叹,的确,此次圣笔评等事件正是患难见真情,正是日久见人心。
这些字句并非多么深奥,但只要真实就够了。
许多上了年纪的人细细咀嚼这几句话,越发觉得有道理,尤其是第一句乃是简化孔圣之言。
方运又写了一遍,一副给秀才魁首,一副给举人魁首,随后众人高声欢呼。
到了深夜,庆功宴结束,读书人们恋恋不舍离开,许多人交换了名刺,而方运收到的名刺堆放在饮江贝一处,足足半人高。
有了名刺,就可以给其主人发送紧急传书,也可以直接用这些名刺拜访他们的友人,是拓宽人脉的主要方式之一。
在回家的路上,方运收到陈溪笔的传书。
“康王家的小国公发来传书,询问管长俞因何故被关押。我已经禀报芦大都督,芦大都督说勋贵不得干政,若小国公再敢如此,必然上奏章参他一本。”
方运坐在马车上深思。
康王子女众多,但只有两个王子地位极高,其他人几乎毫无权力。
一个是康王世子,乃是康王上一任王妃所生,是康王的法定继承人,但其母已经逝世。
另一个就是小国公,他是康王新王妃所生,而新王妃是练圣世家之人,小国公可是当今练圣世家的亲外孙,地位显赫,不仅仅是普通的勋贵那么简单,同时也是一位有学问的举人。
方运却没想到小国公如此精明,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传书要求放人,但却只是询问,这实际和要求放人没什么区别,但可以避开监察院御史们的责难。而芦宏毅的反应反而有些过激,不应该如此直接说出来。
陈溪笔发来传书,显然是担心小国公的势力,询问是否放走管长俞。
方运回复道:“不关满一个月绝不放人!”
没过多久,蔡禾发来传书。
“有老友给我传书,希望我劝说你放掉管长俞,给小国公一个面子。你是怎么想的?”
“他要面子,我方运都不要了?敢抢我的延寿果,就是这个代价!除非管长俞的长辈亲自登门认错,否则此事绝无回旋的余地!”方运的回复毫不客气。
蔡禾看了方运的回复,轻叹一声。
文相姜河川盘坐在河边,双目紧闭,须眉皆白,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散披在身后,望之不似凡人。
“他拒绝了?”姜河川闭着眼道。
“是的。唉,区区小事。何至于与练家家主的外孙闹僵。”
“所以他将来走的比你远!他若是在童生c在秀才之时,可敢如此?”
“那时他倒是不敢惹这等人物。”
“到了举人若是还不改变,以后便没机会了。好。此子比你有出息。”
蔡禾抱怨道:“我可是您的学生,好不容易扛着五百斤重的桌子送您,您怎么夸起外人来了?”
“少废话,继续体悟悟道河!”文相一挥手,蔡禾的后背被无形的力量撞中,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冲去,栽进悟道河里。
蔡禾蹲在齐腰深的河水里。露出脑袋,委屈地看着闭目的姜河川,只有他们这些亲传弟子才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文相教育起弟子来可从不手软。
“以后有方运的好东西我自己留着!”蔡禾心想。
因为明日就要上书山。方运滴酒未沾,回到家后和往常一样读书。
在成为童生前读书,更多的是枯燥,考验的是人的耐力。但文位越高,读书给人带来的感觉越强烈。
现在方运每一次领悟新的学问,精神上都会有一种异常舒服的感觉。犹如得到心灵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