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虽已定,人定许胜天。
月明合上书卷,嘴里喃喃念着这句诗,却仍然体会不出其中深意。南风吹走了天空中残留的乌云,许久未曾露面的月亮半挂在屋檐之上。深秋的夜空,月亮低垂,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一般,月明朝着空中捏了个诀,身边无数的萤火虫纷飞着,淡绿色的光,蓝色的光亮,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凝香。
南风乍起,倒送来了好天气,黎明时分太阳光就已经倾泻整个大地,阳光顺着月明窗棂的夹缝,轻轻照到月明的眼睛上,眼前从漆黑变成暖色,月明微微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受不了阳光的挑衅,微微睁开眼。
案几上一束玉兰花缓缓绽放,空气中淡淡的玉兰花甜香,让月明瞬间觉得精神许多。远处笛声悠扬,音律绕梁,一个个音符缓缓滑入月明的耳朵里,有那么片刻,她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玉榭岛。等她意识过来时,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失落。
笛声仿佛像知道她心事一般,由欢快变得婉转,缓缓滑过她的耳边,闭眼聆听,笛声清脆,仿佛要冲到九重天之上,正当她听得入神之时,笛声却又恰如其分的戛然而止。再睁眼时,秋水已经推门而入,服侍她更衣洗漱,一身水蓝色裙裾,显得她更加明艳,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让人看醉。
收拾妥当,秋水带着月明往正厅里来,林母、月白、鲲鹏、意寒皆已入席。月明看着众人团坐在一起,竟想到,若不是东诀出现在前,她是不是也会迷恋上这种恬淡安宁的生活?
早年时,月白从凡间带回来一些话本,多是将才子佳人相知相爱之事,月明当时尚且年幼,还不懂男女情爱之事,偶然翻看时,却又觉得话本中有些戏文着实让人回味。她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句:一见倾心误终身。
月白见她人小鬼大,终日抱着几本话本不放,便打趣道:“你年纪尚小,可看得懂这些话本?”
月明见月白有戏谑之意,也不示弱,说道:“我虽不懂风月之事,却觉得话本中有些戏文着实深刻,想来读话本未必是要看懂故事,字字句句斟酌倒也是乐趣多。”
月白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倒也来了兴趣,翘起二郎腿往那一歪,“哦?这倒新鲜,你倒给我讲讲你都知道哪些乐趣?”
月明将手中的话本卷了卷,“方才看了一句话‘一见倾心误终身’想必这男女感情之事,必不是一人之事,想来怕是身不由己,如若遇到那人,旁的人怕是再难入眼。”
月白敲了敲手中的玉扇,笑着说:“罢了罢了,这敢情明日南海又多了个情种,等你成年,自行去体会吧!”
月明却向他翻了个白眼,随手抓起一块桃酥就往嘴里送,“我倒是不想遇到那么个人,若非要遇到,就自自然然,何苦非要互相折磨?”
当她遇到东诀之时,才真正知道‘一见倾心误终身’到底是什么意思。感情之事不由得你不想,不由得你逃避,它让你喜怒无常,你却又甘之如饴。即使痛苦,百年千年之后,仍旧会记得,初见时那日的阳光倾泻大地,那日低头浅笑的容颜,那日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玉兰花香。仿佛一切都像是昨日刚发生的一样,不问缘由,不知何处,恰如其分的发生,躲不了,逃不掉。
月明站在原地许久,林意寒轻轻走到她面前,“今日做了你最喜欢的豌豆黄,快趁热吃吧。”思绪方从远方飘了回来,席间,林母慈祥的对着她笑,鲲鹏和月白照例打趣着对方,众人时不时哄堂大笑。月明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融入到祥和的氛围中去,面上含着笑,内心却有些许难熬。
秋千上,月明缓缓晃动,想起初入林府时,她亲自在府外等待意寒下朝的轿子,众人打趣她,却只有她自己知道,面上是关心意寒,实则是怕初入凡间的东诀念力有闪失。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跟意寒都是同样的人,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