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权自古由君王牢牢掌控,不说军镇之间互相监视,军镇大将也有人事牵制。老大想造反,老二老三未必想造反,就能闹出点动静来。这一点点的动静,可起血雨腥风。再者,那么多人要动一动,怎能不引起探子们的注意?即便调三万兵马守住帝都和新都的要道,没有虎符,绝不能‘乱’移。
然而,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所有人的耳目,直达造反地,对于有反心的将军们而言,就没那么大的风险了。
庭震能将三万人握在手中,不但有了稳赢的力量,而且新帝也好,景荻也好,他们对影‘门’战斗力的估计就严重不足。新帝死得那么快,是影‘门’渗透的成功战术,而景荻他们掀起的讨伐,若不知这张底牌,也会死得很惨。
现在,多亏兰生让小黑传讯,景荻知道了。
他手中兵马一万,先锋军已布置入竞技场,包括藏于宾客中的,泫赛泫冉和泫惠的数百名亲卫,他自己养的五百名神弓手,还有‘混’在内城卫中的两千名兵将。
至于料算新帝死在庭震手中,趁势能够将新帝的卫兵变成一股战力,他不笃定能成。但他并无所谓,因他还有这几年招养的‘私’军七千人,就等着前方来讯,可以杀至竞技场,让影‘门’措手不及。
这是在收集了很多情报之后,大家一起制定,齐心齐力,都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作战计划,包括景荻自己。
七千人,藏于相阁百官府前,自由广场下方。
兰生定名为地马,用一种复杂的算式,算出所能装盛最多兵力的最小体积,由欧阳阙率领齐天造暗中建造。
因为齐天造和北联造冲突连连,互看不顺眼,所以没有引起任何官匠的怀疑。即便庭震走马上任,监视各处工程的出土量和暗查秘道的存在,而北联造负责的地渠水道已经够他紧张的了,压根想不到小小自由广场下面有一个藏近万人的秘堡。
然而,这种十拿九稳的自信,被击穿了。
先有小黑传来一张血字,上面是兰生的笔迹,写着“猎山军归影”。宇老他们为影‘门’多出三万兵而震惊,他则为这张血讯而震魂,无论如何,出兵的决定因此暂缓。然后,竞技场方向传来厮杀声,探子急来回报,西南方两里外突然出现猎山军,约三万人,正往竞技场赶去。
若不是兰生及时传出消息来,他们此时已被困竞技场,就算不会让敌人好过,恐怕也只能死得壮烈。
所以,一个个皆道,好险。
景荻另有打算,“宇老,你立刻带人撤离。”地马只能藏身,没有秘道可走,撤退就必须赶在猎山军发现他们之前,此时自然刻不容缓。
宇老立刻猜到景荻的打算,变了脸‘色’,“主公三思,切莫辜负夫人送血书之心意。”
她死,他死,一诺千金。没有她,他已是死人。如果竞技场是她最后的战场,那个战场也一定会有他。
“这时虽然兵力悬殊,‘混’战之中我仍有机会带她逃出。”口不对心,恐怕无人能懂,她对他的重要,胜过自己这条命。
景荻大步踏上灰白的高阶,走向自由广场的环廊。曾希望,和她一起坐在这儿,听人们畅所‘yù’言,看看自由的心大放异彩。她不在,这一切就没有意义。
宇老率一群谋士跪了一路,“主公,你若一意孤行,天下便落入贼子之手。庭震‘yīn’谋论者,影‘门’小人为多,改朝换代,苍生仍在苦海啊。”
苍生?景荻淡然呵冷。他顾天下苍生之前,要先顾自己。
“我与主公同去。”簿马,还有紧跟景荻,纷纷往上的百来条人影,那是照兰生当年的提议,训练出来的兵中王,“杀得一个是一个。”
“我也去。”京暮也在,这么刺‘激’紧张的一夜,他可不想错过,“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