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大概压根没考虑不远将来要发生的事,他却因为她的执着,必须早早盘算在心。如同他将他的身家尽数托付给她,如同他鼓励她成为大造之主,被yīn谋围绕的兰生,他想得已不是如何还她清白,而是更高更远。
他敢打赌,她根本想都想不到那个结果,甚至会排斥,然而他对她的执念,与他的这条命等同,即便要使出卑鄙的手段,也不惜。他和她,必定比翼一起飞。他飞得多高,她也要飞得多高,反之亦同。因为她宠坏了他。这些等他的灯火,这片待他的安居,没有她,不成家。而他,再也不愿意无家可归。
“主子?”红影以为他没听见。
“她正处理自己的事务,等等吧。”船屋有客,而且兰生之前和他说过这事,他觉得她想得不错。
数百年的迫害已将能族逼到绝境,就算大荣无存,以兰生的力量也能保几十年平安,但几十年以后呢?同类之间都相残,更何况异类,天玄道封隔俗世,无疑是给多数能者一条最好出路。至于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和兰生一样,不关心。她走,他也走,她留,他也留,若天玄道不能接受凡夫俗子,又非带兰生走不可,那么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出来了。”红影眼尖,见七八道人影走出船屋,正是五行能者。不过,他们并未马上离开,反而聚在湖畔,好似商量着什么。
泫瑾荻终于动了步子,湖小路短,很快就来到小圈子前,故意不掩的脚步声顿时引得他们看过来。他虽然贵为王爷,但这些人非他族类,一个都没对他行礼。他自然无所谓,但由小看大,更肯定送离能者是唯一正确的做法。能者的异同会引人觊觎和嫉妒,自身又骄傲,不愿受拘束,比起给当权者带来的好处,更多是无法掌控的坏处。
“既然领了命,还不去办?”他亦不客气,而且知道如果兰生和遥空谈好了,就会让这些人当信使,通告藏身各地的能者赴天玄山。
鼠八俨然是这群人里拔尖打头的,黑豆小眼珠滴溜转,“王爷比兰王妃还着急,莫非耍什么坏心眼?”
泫瑾荻声音幽冷,“说说看。”
“我母族公主身份至尊,下嫁给王爷,是王爷福气太好,就算你配不上,木已成舟,咱也不好说话了。”鼠八摸着鼠胡。
“母族公主?”泫瑾荻妖美的脸上一抹冷笑,“除了风族人,其他能族都是我家爱妃的仇人。父债子偿,别以为隔开几代就可以一笔抹净。你们欠她的,我本该帮她讨回,但给你们机会还债而已。”
“哟,王爷说这样的话,好似忘了自己姓什么。我们老祖宗即便有对不起公主的,比不上你家祖宗,是主谋凶手,又对能族背信弃义。若要照着父债子偿的规矩,你是我们所有能者的最大仇人之一了。”和里和气的乐嫂,能将咬牙切齿的话说得那么亲切,也属天生一种能耐。
“乐嫂说得一点不错。”鼠八就是对她亲切语气有点无奈,只能自己加重恶声恶气,“王爷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若没有你的老祖宗,我能者母族仍在,能族兴旺,哪有你们这些无能者指手画脚的地方。不如到此为止,互不找老祖宗的麻烦。”
泫瑾荻反身要进船屋,他也许说话不客气,但并不觉得是自己先挑衅,因为听到那些要将兰生拉离自己的话,十分不爽罢了。
“王爷有意夺位?”一声沉钟,却不苍老,在各人心头撞击余音。
泫瑾荻回头,目光对上水行者。他知道此人叫玉原,与鼠八一起运水车,四十岁开外,一张难以笑开的黑脸,说话也冷,即便对待女人和孩子,也不容情的语气。
“你该知,这样的话若传到新帝耳里,瑾王府上下将没有一个活口。”叫他如何跟他们客气?
“王爷安心,今夜风密土实。”鼠八的意思是,隔墙无耳,传不